回家之路

作者:霍田田

她从西藏踏上了漫长的回家之路。

不是春节,不是藏历新年,今天只是暑假里一个普通的日子。没有熙熙攘攘的民工,没有握着佛珠的信徒,只有数不清的大巴,接走又送来一车一车的游客。她无奈地看着游客,想:只是去那些发达些的城市,只是听听导游的只言片语,怎能真正了解这里呢?

她是一名大学刚毕业就来西藏支教了一年的老师。原因嘛,就是仗着自己身体好,头脑一热就来了。而结果,亲近了自然,接触了童真,净化了灵魂。

火车驶出了拉萨城。

铁路傍着一条汹涌的河,在峡谷中延伸,河的另一侧是连绵着的金黄的油菜花和绿色的青稞,稻草人站在其间惊讶地凝视这飞驰的巨兽。不时出现一个村庄,用红、黄、黑、白粉刷过的房屋上插着五色风马旗和五星红旗。

她在去年到达拉萨时,已把这些照片发给了家人,从没到过西部的他们看了这些照片觉得很震撼。再然后,因为交通不便,她只是偶尔给家里打个电话,她想:不知道变了发型的妈妈成了什么样?故乡的城市又建了几个什么样的公园?

傍晚,火车驶过错那湖。

整个天空乌云密布,只是西边有一条缝,万道金光从那里泻到湖面上,像一把剑,刺破了整个阴暗。她想起了学生请她到家里吃饭,险峻的山路,学生却像山羊一样矫捷,经常返回来帮她。到了学生家,一碗酥油茶,一张青稞饼,才了解到他的哥哥姐姐才不到二十岁,却已工作了,本该细嫩的皮肤却饱经沧桑,红黑红黑的了。她想:等我回去以后,一定把這些事讲给兄弟姐妹。

第二天,火车驶过青海湖。

一望无际的湖水,无边蔓延的草原。接下来是荒凉的戈壁,远离城市的地方几乎没有树木,只有几棵眼看就要干死的灌木与野草在负隅顽抗。铁路旁的公路上,车辆来来往往,她想:它们中一定也有赶着回家的。

夜晚,火车忆进宁夏。

她想象着妈妈的问话,妈妈一定会说我晒黑了,说不定还会傻乎乎地问我回到草原上能不能适应。她想象着一桌子自己最爱吃的菜,她想象着同学见着她半天认不出的惊讶表情……

离家越来越近,回家之路快要结束了。

老师微评:

本文是以“路”为中心词想象构思的,作者构想了“回家之路”,而且脱离常规,从遥远的西藏出发,踏上回家的路。依坐火车经过的熟悉地点为“路标”,途经“路标”时描写高原风貌,穿插回忆,给人感觉作者孤单的返乡之路并不寂寞,表达了“她”对西藏支教事业的热爱。

(指导老师:张 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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