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园·黄杨

作者:韦一

韦一,江苏省沭阳如东中学高一(3)班学生,曾在第十八届“中学生与社会”作文大赛中荣获县二等奖、英语周报作文竞赛荣获二等奖,多篇文章被校《铁架岭》文学社选用。

江山代有人才出,传承至吾辈,乃责任,更是担当。我喜欢将心中的喜乐悲欢付诸文字,仅望莫负好时光。

我喜欢种花、种草。种类是不分的。有时乡野挖来一棵两棵的荠菜,亦能特意为它备个小盆,在阳台上为其辟出一寸空间。

诚然,春秋代序,花开花落,花荣花枯,易于触发人们伤感。李白的“桃花流水窅然去”,虽说夹杂了些许伤感,我却从中读出了希望和闲适。

我曾从老家迁来一株黄杨,不能说是一棵完整的,只是从一棵将死的老黄杨上剪下的分支,是母树上唯一还有绿叶的一段。是可以的吧?我双手捧着黄杨,托在手里沉甸甸的,主干上仅挂着的几片叶儿,在手里瑟瑟发抖。我凝视着手心,像捧着一个初来世界的婴儿。

在老家的园子里,是处处都有空着的花盆的,我挑了个最小最小的玻璃花盆,用手将园子里最酥松的泥土徒手挖起。我爱种植花木,尤其是自己的手和泥土接触的刹那,是回归自然的宁静,是接近泥土的满足,是触碰土地的舒适。我将泥土轻轻挖起,双手捧至胸前,蹀躞至花盆,轻轻将土倒入。

园子里一到春天,生意盎然。惊蛰一过,花木扶疏,疏花续蕊,迎风吐馨,海棠离披。金风送爽之时,葡萄摇曳,硕果盈枝,桂花氤氲,芬芳弥漫。

转眼看看我的小黄杨,却没有看出其朴素,大概黄杨四季常青,也算是弥补了外表的普通吧。

园子行将拆迁,老家里的那些花草,也不能被装在盆里。想着想着,看着黄杨,眼里竟模糊了。

可能是安土重迁的缘故吧,刚迁到县城的黄杨便出现了水土不服的症状,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头,与高大威武的富贵竹相形见绌。物伤其类,我不禁黯然神伤起来。已届中考百日誓师之际,班主任的数学这门成绩一落千丈,仅仅是因为和同桌闹别扭,老班却迁怒于我,以为我比同桌成绩差,就把责任全部归咎于我,其实是同桌挑起事端的,而这个误解犹如雾霾流布我的血液之中,挥之不去。

似乎看出端倪的奶奶适时地旁敲侧击道:“丫头呀,人生嘛,难免磕磕碰碰,你看黃杨现在的状态也不好,要是适应了环境,你看它能不能疯长!人啊,经受点挫折不一定是坏事。”

奶奶的一番话,如璀璨星辰,云外明月,照亮了我迷失方向的夜空。虽然学习中,我处于寒风吹彻的严冬,身边朋友的身影似乎也渐行渐远,但我却笃信奶奶的话语,果不其然,两周后的黄杨重振精神,深夜里似乎能听见它拔节的声响,瞬间我如醍醐灌顶。

诚然,成长的征途上,这点痛算什么。

咫尺黄杨,婆娑枝干,叶深翡翠,根古虬龙。

那一夜,月华如水,苍穹澄澈。我很快跌进了梦乡,走出了心灵的阴影,梦见自己变成了故园中的黄杨,历经磨砺,业已枝繁叶茂,云蒸霞蔚,气象万千。

(指导教师:仲晓娟/编辑:王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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