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星星哪里来

作者:林一苇

天上的星星从哪里来呢?这个问题的答案至少像星星一样多。苗族也有一个关于星星的传说,非常有趣。

很久以前,人们的日子平和、幸福。可是有一天,北海的乌龙和南海的乌龙因为一件非常“乌龙”的事情打起了架,因为年轻气盛,谁也不让谁,结果 “咔嚓”一声,一颗牙飞了出来,“啪”的一声碰到了天,然后“哗啦”一声,天空开了大大小小成百上千个洞,紧接着冰雹、大雨、寒风、飞雪顺着天上的洞灌到人间。大树歪了,花草倒了,庄稼飞了,老百姓的房顶被揭走了。人们吓得纷纷往山洞里跑。跑到山洞里,日子也不好过,吃不饱,喝不好,穿不暖,人们很快就饿得脊梁骨贴肚皮,饥寒交迫,让人们陷入恐慌中。

这群人中有一个勇敢的年轻人叫桑舞。他想,与其等死不如搏一搏。他很早就听说,有一位无所不晓的长者就住在高山上,为什么不去找找他想想办法呢?想到这儿,他大步走出了山洞。

长者叫绿胡子爷爷,他住在赖弄山上。桑舞头也不回地朝赖弄山走去。风吹着,雪舞着,桑舞走在山路上,他的膝盖伤了结成疤,他的脸被风刮了一道又一道口子,他的鞋子被流出的血染成了红色,他的手变成了又粗又红的萝卜,但是他依然不停步,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赖弄山。

天刚蒙蒙亮,跳到树枝上的阳光正在抚摩小鸟,桑舞站在山下仰望着赖弄山发呆,突然,天空传来一阵嘹亮的歌声:“天亮喽,饭香了,绿胡子爷爷起床了,太阳给他捋胡子,长长的胡子垂下山!”

桑舞抬头一看,一片绿色的树藤带着风声从山上垂下来,一瞬间铺满了群山。山顶上有一棵巨大的树,一位老人盘着腿坐在树杈间。

“嗨,您是绿胡子爷爷吗?”桑舞对着山顶喊。

“你是谁?站在那儿干什么?”老人问道。

“我是桑舞,我找您有重要的事!”桑舞仰着脸说。

“拽着我的胡子爬上来吧!”绿胡子爷爷喊道。

绿胡子爷爷住在鸟窝里,他的胡子太长了,他不得不住在山顶上。绿胡子爷爷平常都是靠大树来梳理胡子。

桑舞把人们的遭遇告诉了绿胡子爷爷。

绿胡子爷爷慈祥地看着桑舞说:“我赞赏你是一个勇敢的青年,所以我决定帮助你!我给你三样好东西,只要你照我说的话做,就可以了。说着他将三样东西递给桑舞,原来是鞋子、帽子和手套。

“你还需要帮助。”绿胡子爷爷说,“往前头有一座乌溜山,乌溜山上有三个亲姐妹,她们是给天帝做云彩的,会补天。我给你了三样东西,这三样东西是帮助你逼她们下山的,但是她们帮不帮你,还要看你怎么求她们了。你要有耐心。”

绿胡子爷爷详细讲了手套、鞋子和帽子的用法。

桑舞谢过绿胡子爷爷,拿起鞋子、手套和帽子,就快步向乌溜山走去。不知道又走了多遠的路,桑舞来到了乌溜山。桑舞站在山下大声喊了起来:“美丽的姑娘啊!天破了,风雪来了,老百姓的日子没有办法过了,你们都有好手艺,跟着桑舞一起补天吧!”

喊了半天,山上没有一点儿动静。

桑舞越喊越难过,他想,姑娘们怎么会这么狠心呢?不对,也许她们听不到吧,于是他穿上鞋,用脚往山上跺。

“呼啦啦”,从山上掉下来一块石头。

“别跺了,别跺了!再跺我的床就倒了。”突然山上一声尖叫。从山上缓缓落下一朵红花,一个穿着黄衣服的姑娘从花朵上下来。姑娘一下来就生气地责备桑舞,问他为什么打扰她的好梦。桑舞将天破了、老百姓日子难过的状况告诉了她。谁知她鼻子一哼,生气地说:“老百姓日子难过和我有什么关系呀?补天太辛苦了,我现在只想睡个好觉。”

桑舞本来还想求她,却看到她已经回到花朵上了。既然这样,桑舞决定还是不勉强她了。

穿黄衣服的姑娘走了,桑舞不敢懈怠,他抖擞着精神继续喊。

喊了半天没有人答应。桑舞想了想,又戴上手套,双手扶着山用力摇。只摇一下,山上“咚咚咚”滚下来一堆石头,只听到一个姑娘尖叫:“别摇啦!别摇啦!再摇就把我的美容汤弄撒了!”

一会儿一朵红花从山上缓缓下来,红花上坐着一个穿绿衣服的姑娘,没有听完桑舞的解释就一顿抢白:“老百姓的事情让上天管去吧,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还是睡美容觉最要紧。”说完,她走向了红花。

“哎呀,现在只剩下一个姑娘了,万一她也不去我怎么办呢?她千万要去啊!”这样想着,桑舞跪在了地上,虔诚地祈祷起来。

祈祷了半天,山上还是静悄悄的。于是桑舞戴上帽子,用力撞山。

只碰了一下,山就像发生了地震一般,左右摇晃,发出沉闷的声音,突然,山上传来一个温暖的声音:“别撞了,人家已经准备好啦。”

桑舞抬头一看,一朵红花缓缓落下,红花里坐着一个穿白衣服的姑娘,姑娘戴着白色的围巾,肌肤像雪一样白。姑娘坐在云朵上,等她下来时才看到,原来她骑了一只大绵羊。

“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去补天吗?”桑舞十分激动。

“是啊。老百姓真的是太可怜了!”姑娘说道。

桑舞给穿白衣服的姑娘讲天破的原因,她一听就明白了。她说:“你去南海和北海,将乌龙哥哥和乌龙弟弟的龙角和龙牙拔了。”说着,她将一只金钳和一只布袋交给桑舞。

桑舞按照姑娘说的做了,然后回到乌溜山。

姑娘对桑舞说:“学着我的样子,骑在羊身上,然后轻轻扭动羊角。”说着,他们飞上了天。他们来到天破的地方,那里风还在使劲地吹,雪花还在疯狂地舞,但是他们两个不怕。

姑娘解开白色的围巾,在风中一抖,围巾飘成一个巨大的长带。她示意桑舞拉住另一头,他们一起将破了天空兜住。接着,姑娘掏出龙牙,桑舞挥舞龙角,“啪”的一声将龙牙钉在了天破的地方。

一会儿天空的裂缝补完了。天地顿时安静了,太阳的光安静地照着,成千上万的人从山洞里出来了,欢呼雀跃。到了夜里,天空中出现了很多金光闪闪的东西,这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星星和银河。那些星星,就是钉在天空中的龙牙。那条银河,就是穿白衣服的姑娘漂亮的白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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