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年

作者:杨琦

如果有这样一个不朽年,有人将会选在自己的青春,让自己的青春长一些,慢一些,但也有人会选在中年,让自己的衰老等在原地一年。这一年里,你和你身边的一切静止了,你欢呼雀跃地享受多出的时间,看着周围的人治病、挣钱、生活,简直妙趣横生。

这一年里,你看不到有关自己的任何变化,无论好坏,冷眼看着辛苦讨生活的人。你忽然发现,他们劳作回家后妻儿的关怀,他们发工资后家人的外出聚会,你这一年都无法经历,你的生活定格在了这一年的第一天,不论它欢乐或平淡,都不再变化,而是每天准时上演,熟悉得像不熟悉的东西。你无处可去,你的生活失去了趣味。

这一年里,你每天忆起一点点过去的无常生活,越回忆便越煎熬。你的欢呼雀跃变成了叹息,你的冷眼变成了羡慕,你的心灵开始一点点腐朽,成了不朽年里唯一在锈蚀的东西。多出的时间变成了横祸。

这样一个不朽年仅仅是我的假设,但一年的静止下来,有多少人能热情不减地过一直在复制的生活,又有多少人庆幸而又清醒地过完它呢?

那我们究竟该如何对待时间流逝呢?大部分圣贤都强调生命的价值,而不是生命的长短,所以珍惜时间应是有益的态度,不朽年的对立面是不朽的精神和形象。变化是必然的,也是必要的,这恰恰印证了作家庆山所写:“还好有无常,还好我们一直在变化”。因此,永恒的东西不在墓碑上,而在一代又一代人的记忆里,或文学哲学里。

真实带给我力量的,应是《彼得·潘》。它有来自孩子之间的希望和丑恶,自此,小飞侠和永无岛永远活在了我的心里。永恒不止是一种精神力量,它还是一些不朽的形象。也许是林语堂无意为之,他在《京华烟云》上半部分中对木兰细致刻画,以致木兰成为母亲时,停留在我脑海里的依旧是那个活泼灵动,会辨甲骨的女孩,她深深留在我的记忆里,以亘古不变的年轻形象驻足,成了永恒。还有一生努力做对的事的阿甘,不去猜测下一块巧克力的味道,烙印在人们心里的永远是一个大男孩的形象,上过太空,参加过越南战争,国际象棋赛,养过虾,是一个永恒的奇迹。

如果有这样一个不朽年,我不会将它定格在我的青春或是中年,我会以不朽的经典和精神为载体让不朽年贯穿我的一生。或许运气好的话,我将会留下属于我自己的不朽;或许我也会永远将它留在心里。

(编辑:关晓星)

评点:任秋祯

作者从固有的人类需求,即“希望有长久的生命”出发论证说理,深悟生命的长短与价值的辩证统一。“如果有这样的一个不朽年”给读者强烈的代入感,推近了文章与阅读者的距离,使文字更深入人心。紧接着,作者由浅入深,揭示出人類心灵脆弱的本质本身就无法抗拒也无需抗拒时间的流逝,这一观点颇富哲理。

作文在论说中,运用举例论证,《彼得·潘》中的小飞侠、《京华烟云》里的木兰,以文学性的语言阐发了不朽年的不朽应是精神和形象的永恒。结尾回扣开头,“我会以不朽的经典和精神为载体贯穿我的一生”提升了文章的高度,给人以警醒和前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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