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巫婆和泡沫小人儿

我把一张贴画掉在了洗手池下面的角落里,贴画上有个纸巫婆。但我忘记把她捡起来了。

有一天,我洗手时又掉下了一块肥皂头。这肥皂头有点儿呆头呆脑。

“哇,终于有人来陪我啦!”无聊了很久的纸巫婆很高兴,她抬手用魔杖敲了敲肥皂头。于是,肥皂头活啦,满地乱跑。

那天,我刚进洗手间,那块肥皂头就骨碌骨碌地滚到了我的脚边。我捡起它,呼哧呼哧地洗起了袜子。肥皂头在我手里扭来扭去,是不是嫌袜子太臭了?趁我不注意,它“嗖”地一下从我手里滑了出去,掉在了地上,还发出了一声“哎哟”。

我把肥皂头抓回来,在袜子上使劲地擦,没一会儿,肥皂头不见了,池子里到处都是泡沫。

令人吃惊的是,一个泡沫小人儿竟然从里面跳出来,它站到了洗手池的台子上,双手叉腰,气呼呼地教训我:“喂,你这样洗东西很浪费的,知道吗?”

你个来历不明的小东西,竟然敢教训我?

我火冒三丈,打算给它一点儿厉害看看。但还没等我伸手抓它,它就飘了起来,一直飘到了天花板上,朝着我做鬼脸。

“你……你是谁?从哪儿冒出来的?”我质问道。

“嘿嘿,我就是你制造出来的呀!”泡沫小人儿说道。

它将贴画巫婆把自己变成肥皂头,我又把它捡起来洗袜子的事儿说了一遍。

“纸巫婆说了,如果没人理我,我就一直是个肥皂人,能到处跑来跑去;如果被人捡起来用了,就能变成泡沫小人儿,在天空中飘哇飘!”泡沫小人儿在灯下闪着七彩的光,看起来好开心哪!

“不过,你可千万别碰我,要不然,泡泡一破,我就没了!”泡沫小人儿说道。

“没想到纸巫婆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呢!”我暗暗地赞叹道。不过,好像有哪儿不对呀!

她自己是巫婆,能把别人变活,为什么不把自己变活,或者贴到墙上去呢?

“唉!人家是个纸巫婆呀!”泡沫小人儿沮丧地说。

我在角落里找了半天,终于发现了那张贴画。只不过,上面的纸巫婆已经被地上的积水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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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中的巫婆

现在她来到了森林中一块黏糊糊的空地。这儿又大又肥的水蛇在翻动着,露出它们淡黄色的、奇丑的肚皮。在这块地中央有一幢用死人的白骨砌成的房子。海的巫婆就正坐在这儿,用她的嘴喂一只癫蛤蟆,正如我们人用糖喂一只小金丝雀一样。她把那些奇丑的、肥胖的水蛇叫作她的小鸡,同时让它们在她肥大的、松软的胸口上爬来爬去。

——[丹麦]安徒生《海的女儿》

“眼睛,”我姥姥说,“仔细看眼睛,因为真正的女巫的眼睛和你我的不同。只要看眼睛当中通常是小黑点的那个地方,如果是女巫,这个点子就一直在变色。你在这点子正中央可以看到火和冰在跳动。它们使你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姥姥向后靠在椅子上,满意地吸着她那支难闻的黑雪茄烟。我跪在地板上抬头看她,愣住了。她不是在微笑。她看上去极其严肃。

“还有别的吗?”我问她。

“当然有,”我姥姥说,“你似乎不明白,女巫实际上根本不是女人。她们样子像女人。她们说话像女人。她们一举一动扮女人。但实际上她们是完全不同的动物。她们是装扮成人的恶魔,所以她们有爪子、秃头、怪鼻子和怪眼睛,这些东西她们要尽力遮掩住不让人知道。

“她们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姥姥?”

“脚,”她说,“女巫的脚没有脚趾。”

“没有脚趾?”我叫起来,“那她们有什么?”

“她们就只有脚,”我姥姥说,“脚是方头的,上面根本没有脚趾。”

——[英]罗尔德.达尔《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