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缩:明明白白阅读的路标

作者:冯伟

写作有思路,这思路也是阅读的路径,其中对一个句段的压缩句便是路标所在。阅读看路标,不仅方向不会出问题,而且能实现阅读的快速化。

一、敏感于“一言以蔽之”,快速感知文意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揭示了写作的一种基本思路,也是对我们快速阅读的一种提醒。用概括的语言概述信息,称之为“虚”;而具体阐释或扩展的信息,则为“实”。“虚”有利于读者快速感知,“实”有利于读者深透感知。

走进网络文学现场不难发现,时下上网写作者以千万计,在各大文学网站签约的写手超过200万人。一个大型文学网站每天上传的原创作品可达数千万甚至上亿汉字,一部热门的网络小说可引来“人气堆”般的粉丝围观,如河北作家老九2013年推出的网络小说《连环劫》点击量已超过8000万,萧鼎今年5月携新作《戮仙》在百度旗下的纵横中文网亮相,不到半年,该作品累计点击量即超过一亿次。写手众多、作品海量、读者云集、影响广泛,以此构成了蔚为壮观且史无前例的“网络文学现象”。

画线句之前的文字,是具体陈说,是“实”,显得“散漫”;而画线句则是“虚”,则一言以蔽之,即把握这一言也就意味着把握了这一段的信息。从这个意义上说,快速阅读实质上就是快速识别并把握这样的压缩句,再如下面文段中画线句。

成人身上也有干细胞,主要分布于骨髓、血液、大脑、胰腺等处,比如骨髓和血液中就有造血干细胞。但是,这些成年干细胞非常稀,较难分离和纯化。它们的作用基本上是确定的,例如骨髓中的造血干细胞在体内环境下的使命就是分化成各种血液细胞。虽然近年来发现成年干细胞也具有一定的可塑性,例如在体外培养时,可通过改变条件让骨髓干细胞分化成神经细胞,但是目前还未发现成年干细胞能像胚胎干细胞那样具有分化出所有类型细胞的能力。同时,成年干细胞在体外难以扩增,而胚胎干细胞可以在体外扩增达三四百代。因此生物学家们普遍认为胚胎干细胞的研究更有价值。

在“虽然……但是……”中,我们知道“但是”后的信息是重点。在“……,例如……”中我们知道“例如”前边是重点。在“……。因此……”中,我们知道这一段是分析“生物学家们普遍认为胚胎干细胞的研究更有价值”原因的。至于原因有几点,需要我们稍微多停留一会儿。借助于“同时”之类的提示语,知道原因有三:成年干细胞非常稀,较难分离和纯化;相对于成年干细胞,胚胎干细胞的功能更加全面;成年干细胞在体外难以扩增,而胚胎干细胞可以在体外扩增达三四百代。信息密集度如此之大,阅读难度相应也就大,阅读速度也就相应要慢一些。

二、借助承上启下过渡句,快速把握信息

承上启下过渡句,顾名思义,即句子前半部分是总结前文信息,后半句是压缩其后信息。把握这样的句子,也就把握了这一段的信息。经常听人说,快速阅读,要“一目十行”。若要阅读有效,“一目十行”还需要能有效捕捉这样的过渡句为基本任务。倘若错过这样的过渡句,所谓的快速阅读也只是在走过场而已。

泊,或许还是一种精神境界。漫漫旅途上,谁没有云帆高挂、长风破浪的航行,自然也少不了收篷歇棹、停舟靠岸。在那幽幽水边,淡淡烟波里,栖息着高蹈文人的高情远意。张继进京赶考落第之后,驾一叶扁舟夜泊在枫桥下。他不以落第为意,伫立船头,把耳濡目染的秋月、红枫、渔火、江桥以及乌啼、寒山寺的钟声,熔铸成寥廓的胸臆,熔铸成一帧“枫桥夜泊”的不朽画卷,道出了泊的深刻内涵。其实,停泊不光是休憩、等待,更是一种蓄积和迸发,航程的目标还在遥遥的远方啊!岂能松懈自己,坐视观望?一生宦海浮沉的苏东坡是深谙“泊”的意蕴的,他常常停棹湖山,息帆远岸,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江风明月磨砺心曲,壮阔襟怀,然后,以昂然无畏的风姿去迎接人生航道上的湍流险滩,惊涛骇浪。“一蓑烟雨任平生”,正是他孤傲不屈、落拓旷达的精神写照。

画线句是整个文段的总句,其前其后的文段都是对它的扩展。但扩展是有分工的。其前的文段以张继为例对“泊是休憩、等待”扩展;其后文段以苏轼为例对“泊是蓄积和迸发”扩展。总句不仅在内容上总括整个文段的意义,而且在结构上起到承上启下的过渡作用。

三、借助包孕句的暗示功能,快速把握文意

包孕句,这一名词,是我们的“杜撰”。意思是说它的意义非常丰富,是话中有话的语言建构。如“告别也不都是苦难”,就是一个包孕句,即承认告别是苦难,且多是苦难,但又承认有例外在,承认告别有积极意义在。类似的文句如:

“金窝银窝,不如家里的草窝。”但人是不安分的动物,多少人仗着年少气盛,横一横心,咬一咬牙,扬一扬手,向恋恋不舍的家乡告别,万里投荒,去寻找理想,追求荣誉,开创事业,富有浪漫气息。有的只是一首朦朧诗——为了闯世界。多数却完全是沉重的现实主义格调:许多稚弱的童男童女,为了维持最低限度的生存要求,被父母含着眼泪打发出门,去串演各种悲剧。人一离开乡土,就成了失根的兰花,逐浪的浮萍,飞舞的秋蓬,因风四散的蒲公英,但乡土的梦,却永远追随着他们。浪荡乾坤的结果,多数是少年子弟江湖老,黄金、美人、虚名、实惠,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快速阅读这一段,关键在于能识别“多数却完全是沉重的现实主义格调”这一句的路标功能。因为它是其后语句的压缩表达。换句话说,其后语句的信息是对它的扩展,便于读者深透理解这一压缩语句的内涵。不仅如此,它还一定程度上暗示其前一个层次的含意,据此回读前文,并仿造“多数却完全是沉重的现实主义格调”的句式特点,将第一层次的层意表述为“少数是浪漫的理想主义格调”。这两层是对比,是分析“告别家乡”的动机,可视为较小层次的联合。

这样的文段,是具有普遍性的。正是其普遍性地存在,我们才能通过这样的有意观照,形成我们的阅读经验乃至于阅读智慧。总分结构和联合结构往往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至紧至密的关系,这客观上要求我们需下一番苦功夫,炼就一双火眼金睛。惟其如此,我们才能进入整体阅读、快速阅读等智慧阅读境界。

(编辑:李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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