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踏月而来

作者:胡晨

我曾踏月而来,只因你在山中。

——题记

作家玄衣朱裳在《穆桂英挂帅》中曾言,“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而我的情动时刻却是目光所处皆是诗情。“月色与雪色之间”,诗“是第三种绝色”。然而,多少迁客骚人、文人雅士有过的,今天的视野却“杳不知其所之”了。

可我,最爱“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羞涩;最爱“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的景致;最爱“人行明镜中,鸟度屏风里”的清澈;最爱“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的寂静……而它们今安在?

人类文明的进步,数字时代的到来,那个精致玲珑的时代,早已浓缩成淡淡的疏影,在墨香古卷中沉寂下去。青骢骏骑,快不过手中鼠标轻点;绿蜡红烛,亮不过高楼酒绿灯红。在那本该丝弦弄音、霓裳轻舞的七夕之夜,还有谁会看那“纤云”“暗度”?

这是一个欲望充斥灵魂的年代,有充足的物质让我们安逸,流行的泛滥,语言的苍白晦涩,让豪放与婉约都已成为逝去的远景。蓦然回首间,钢筋水泥的丛林,市井巷陌的攘攘冠盖,使“暗香”“疏影”早已成为沧海桑田。还有谁肯有闲情雅致去咏叹“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还有谁怀抱幽恨时“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还有谁忧愁国事、痛苦无奈时“却道天凉好个秋”呢!

这是一个肤浅的时代,现代被“言情武打”、“卡通漫画”宠坏了的眼睛是不屑于咀嚼这些意境的。由此我也常常在读你之时,掬一捧清泪,为那些无声消逝了的生命。在光影斑驳的现代社会里,固守住我生命里那些最为本真的东西。

突然有一天,一个,两个……无数人突然意识到我们的“愚昧”,意识到用拼音代替汉字的“疯狂”。然后,爆发出如王海桑那样“没有粮食,我无法生存;没有诗歌,我不愿生存。我愿意做一个有追求,没有出息的人”的呼喊,希望停住那大刀阔斧般的时光,在我们希冀的目光中,慢下脚步,追溯诗情画意的昨天。

《中国诗词大会》便是在这特定的社会背景下的一个产物,已无人可挡之势萌芽了,成长了,一瞬间,占据了我期盼已久的心。从诗到文字,到衣服,到文化,人们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无穷的宝藏。《国家宝藏》《见字如面》等节目成了电视上的一股清流。每年农历三月三,也在无数汉服爱好者的呼唤声中,设为“中国华服日”,这不是一个人的觉醒,而是无数人在蒙昧中找到了光明。

一个民族,没有自己的文化,就如同一个国家没有自己的英雄一样,是没有灵魂的民族,是不能长久存活的民族。

所幸,还有时间,还有希望,还有那无数人的呐喊。鲁迅以笔为刀,而今日,我们便以心中所想为刀,破了这物质和肤浅的社会,让如雨丝般的诗意融入其中,醉在其中!

只因你在山中,我才踏月而来,沐浴着你的璀璨之光,探寻中华民族的灵魂之根,使其迸发出跨越千年之声,让世界睁开眼睛看中国!

(编辑:王莹)

评点:張文芹

这是一篇感情真挚的抒情散文,抒发的是对留住文明,传承中国文化的急切盼望和呐喊之情。作者以饱满的激情,散文诗的语言,写出了自己对中国古诗词的热爱,对在当代形形色色的新文化冲击下,古代传统文化行将消逝的焦急和担忧。令人欣慰的是她感觉和发现了“希望”和“萌芽”,因而文章没有仅陷于无奈和不知所措的消极等待之中,这就使文章有了一定的思想高度,光大了思想性和正能量。

习作予以诗意的标题,富有悬念的题记,主体内容并列与层递的形式组织材料,语言清新淡雅,引用诗词文恰到好处,也足以看出习作者的语文素养,结尾水到渠成,自然点题,首尾呼应,结构严整。可算一篇有一定功底的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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