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治学?境界?粗朴?真实? 匠心

作者:未知

坚 强

1942年,心理学家弗兰克尔被关入了奥斯维辛集中营。在里边,许多人包括那些乐观的人都崩溃得不成人样了,而弗兰克却强迫自己不断回忆过去的幸福生活,把年轻时和恋人相处的美好时光、绿草如茵的校园风景、美妙动听的音乐会,活生生地插入铁窗、囚衣和饥饿之中。为了配合时空倒置,他还想找东西刮胡子。没搞到刀片,便用玻璃刮。获得自由时,他年輕态的容貌和举止惊呆了亲友。

他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才能,只不过是罕见的坚强意志支配下,运用了重新排序的能力。

(文/寇士奇)

治 学

上世纪50年代中期,南京一所学院举办文科科研讨论会,有篇探讨最早见于《玉台新咏》的《古诗为焦仲卿妻作》的文章,作者通过对该篇几个语词的考辨,认定作品时代不能早于“六朝”。胡小石先生年老耳背话没听清,经身边助手相告缓缓站了起来,斩钉截铁两个字:“不对!”当场琅琅背诵了几篇西汉碑文片段,文章所考几个语词赫然在焉。其余的啥话没说,就坐了回去。夏承焘先生说治学,也嘱咐学生慎写文章,“说有容易说无难”。

(文/周维强)

境 界

我在小小的书斋里,焚起一炉香,袅袅的一缕烟线笔直地上升,一直戳到顶棚,好像屋里的空气是绝对的静止,我的呼吸都没有搅动出一点儿波澜似的。

我独自暗暗地望着那条烟线发怔。

屋外庭院中的紫丁香树还带着不少嫣红焦黄的叶子,枯叶乱枝的声响可以很清晰地听到,先是一小声清脆的折断声,然后是撞击着枝干的磕碰声,最后是落到空阶上的拍打声。

这时节,我感到了寂寞。在这寂寞中我意识到了我自己的存在——片刻的孤立的存在。

这种境界并不太易得,与环境有关,更与心境有关。寂寥不一定要到深山大泽里去寻求,只要内心清净,随便在市尘里、陋巷里,都可以感觉到一种空灵悠逸的境界,所谓“心远地自偏”是也。

(文/梁实秋)

粗 朴

东汉时期,有一首诗《公无渡河》: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堕河而死,其奈公何。“公无渡河”是说没有渡口、没有船,你不应该渡河的。“公竟渡河”,本来不可以做,可是你做了。这可能是一个发疯的男子投河而死,妻子赶到江边,捶胸顿足唱出来的四句歌词。

民间的声音和文字不一定有特别的意义,有的只是很直接的情感呐喊。可是我最欣赏的诗就是《公无渡河》这种,它可以完全不管形式,没有押韵、对仗、叠句,就是这么直接,只是不想让自己的丈夫死掉。

如果是在今天,我们可能会把这首诗删掉,因为它不够优雅,汉朝的乐府却把它保留了下来。民间的生命力有一部分真的有点野蛮,但在文学里,这种粗朴的力量非常重要。

(文/蒋勋)

真 实

馒头铺前来了一个老乞丐,他没有乞讨,给了一元纸币买馒头。铺子老板厌恶地将钱还给乞丐,然后用一双很长的筷子夹起一个大馒头,放进了讨饭碗。

这一幕既包含势利,也带有温情,这就是生活实景。善与恶、美与丑,有时会在同一件事中出现。而生活,难免不尽如人意,同时却又充满希望……

(文/天潼)

匠 心

小时候老家的剃头匠,一副担子行走乡间养活全家。打开一把手柄黝黑边缘发亮的刀子,在一张脸上不疾不徐地游走。每一根头发、每一根毛孔,他都是要负责的。常常是刮脸的人眯着眼不言不语,一个下午就在这样的摩挲中度过。光阴是慢的,剃头匠的心也是慢的。那慢带着静,静得让山河岁月都染了色彩。

一个好的剃头匠,往往是上了年纪的人,是一点点磨砺出来的。所以,等一个好的剃头匠也是需要耐心的。记得那时爷爷的须发很长了,偶然吃饭的时候,还会有米粒黏在上面。他并不着急,说“等着那个担子”。那个挑担子的,就是上了年纪的剃头匠。

想成为匠,是需要上万个小时磨炼的。这样的匠心,是一心一意的,是没有时间再对其他事情感兴趣,与一切热烈纷繁芜杂绝交,只保持着内心的清净,沉默如钟,却苍劲有力。

如果爱,用匠心,一心一意。

(文/谷煜)

编辑/关晓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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