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妈妈

作者:孙乐涯

“二胎”政策开放了,身边许多家庭都有了二宝。妈妈的同学陈阿姨家也有个二宝。某天,陈阿姨临时有急事要出门半小时,由于春节将至,她家的保姆回家过年了,家里也没有其他人。因为我们两家离得近,阿姨紧急请求“支援”,我自告奋勇,决定帮陈阿姨看孩子。陈阿姨虽然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我刚到她家坐下,阿姨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出了家门。将近周岁的念念发现妈妈不见了,先是抽噎,继而大哭起来。

我原以为看孩子是件轻松美好的事情,念念在那儿不停地吮自己的手指,而我绘声绘色地给她讲故事。可现实很“骨感”,她放声大哭,我手足无措。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急中生智,对她说:“念念,我们去找妈妈!”她似乎听懂了,张开双臂让我抱,并停止了哭泣。我心想,还是小孩子好骗啊。

我抱着她吃力地挪到了主卧,没看到妈妈;挪到次卧,没有人影;再看浴室里,还是沒人;最后来到厨房,依然没有看到妈妈。

她识破了我的“诡计”,脸忽地涨得通红,吸足了气,号了出来:“哇!哇……”这哭声刺穿我的耳膜,似一把利剑在我心中肆意挥舞。我的手臂使不上力气,只好把念念“降落”在地垫上。我不知怎的也想哭,但我不能哭!吸口气,我拾起丢在地垫上的识字卡片,朝念念递去。她撕心裂肺地哭着,伸手推开了识字卡片。

我一边抚摸念念的背部以作安抚,一边竭力想办法,突然灵光一现!我假装不理会她的哭声,念起故事来:“吉尔是一个屋檐小精灵……”我正读着,念念凑了过来,降低了哭声。她痴痴地望着书中绚丽的图片,伸出小手翻了几页,好像是在书中找妈妈似的。她每翻一页就将目光停下,在图画上仔细瞧着,瞧妈妈是不是在里面。

我让她翻,希望能吸引她,从而让她暂时停止哭泣。可她翻了几页,发现妈妈根本不在里面,便失了兴趣,又抑制不住悲伤,扯开嗓门哭号起来。我又慌了,重复试了几次前面的办法,可都不管用。

我想学大人们哄孩子的样子,抱着她,轻拍她的背,走路“一颠儿一颠儿”,嘴里发出有趣的怪声。可念念这个小滑头,我一抱她就乱踢乱蹬。我反复尝试,都没用。

终于盼到了阿姨回来。三十分钟放到平时本来是很短的,可是身边有一个哭着找妈妈的小婴孩,这时间流淌起来简直就太漫长了。

收拾起自己的物品,再看向念念。她正伏在阿姨怀中冲我笑呢。

我真想问一问念念:小同志,你是在你妈妈肚子里时学习了变脸吗?

出了门,只觉四肢乏力,我真想倒在楼道里大睡一觉。

我终于亲身体会到,做妈妈不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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