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老人们的峥嵘岁月:干惊天动地的事,做隐姓埋名的人

作者:杜微 任秋祯

“我爱你,中国。我爱你,中国,我要把美好的青春献给你……”

一群平均年龄72.3岁的老人含着热泪,在《出彩中国人》的舞台上唱响了这首脍炙人口的《我爱你中国》,节目一经播出,便引来无数网友动容落泪。艺术团的全名是清华大学上海校友会艺术团。他们之中,有中国第一代大飞机的设计师,有在核试验基地“隐姓埋名”50年的将军,还有享誉中外的学者……

“为什么来到这个舞台?”评委问。“我们这一代人,有太多太多的过去,大家都是为了祖国的繁荣富强,奉献了自己的一切。有的人在偏远的地方度过了自己的一生,默默无闻,但是无怨无悔。”73岁的主唱黃雅岚说。

向来以风趣幽默形象示人的主持人撒贝宁热泪盈眶地感叹道:“看着他们,我才知道,中国今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成就,中国今天为什么能够昂首挺胸地站在世界的舞台上。”

识 人

程不时:“看到国家是那样的状态,就觉得自己要有担当。”

现年87岁的程不时是合唱团最年长的成员,他是“歼教-1”设计者、第一代国产大型客机“运10”副总设计师,也是国产大飞机C919的专家组成员。

出生于战乱年代的程不时,亲眼见过日军飞机对中国山村的轰炸,初中的时候,他就决定长大以后一定要造最牛的飞机。1947年,清华大学的招生说明会吸引了他:一架漂亮的白色小飞机降落在这所学校的操场上。“就是它了。”

入学第一天,系主任就劝同学转系,“美国人的飞机全世界最厉害,有美国的飞机在,我们航空系学生的出路不会太好。”程不时没有放弃。“那是我在血与火中树立起来的豪情壮志,哪怕只剩几个人,我还是要去设计飞机。”“中国半壁江山已经没有了,看到国家是那样的状态,就觉得自己要有担当。这是我们这代人对国家共同的感情。”

1956年,程不时从北京航空工业部调往沈阳,作为总体设计组组长,设计出新中国第一架飞机“歼教-1”。程不时每天在各个设计组中穿梭,拿着一个大本子,解决完一个问题就用红铅笔划掉,回头细数,“一天能解决十个问题”。

21世纪的第一个春天,在美国奥什可什的“飞行大会”上,72岁的程不时站在自己27岁时设计的小飞机翅膀旁,得意地拍了一张照片——这架叫“初教6”的飞机从最初绘图板上的图案,变成了美国当时销售最多的中国飞机。这张照片,后来被美国一家主流媒体用在报纸上,并配发文章《He came, He saw, He conquered》(《他来,他见,他胜》)。

1970年,40岁的程不时作为副总设计师参与到大型民用运输机“运10”的研制。由于各种原因,“运十”项目后续中止。到2007年,中央决定成立大型客机项目筹备组,程不时担任C919大飞机项目专家组成员。2017年5月5日,C919在上海浦东机场试飞成功。

首飞那天,程不时以大飞机顾问的身份到中央电视台录制节目。临走时,他看到用泡沫做的C919背景板被扔在了一边,二话不说就把这块背板夹在胳肢窝里,带回上海。

◎素材运用:血与火中的豪情壮志;梦想;热爱;坚持;信念;家国情怀……

刘西拉:“山知道我,江河知道我,祖国不会忘记我。”

77岁的刘西拉教授是艺术团的团长,是清华和上海交大双聘教授,也是国家攀登计划土木、水利工程基础研究的首席科学家。他的妻子陈陈教授,是上海交通大学电子信息与电气工程学院的教授及博士生导师。

1957年,刘西拉大学毕业。分配的时候,他选择到四川基层锻炼,妻子陈陈在德阳。他们班有20多人,在填写分配志愿的时候,无一例外地都选择了外地,“落笔要是填上海、北京,太重了。一定要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这是我们那一代人的想法。”

1980年,国家选送留学生出国,陈陈以出色成绩考上了一机部的公派,到美国普渡大学电机系做访问学者。次年,刘西拉也获得公派普渡大学土木系读研的机会。临走时,清华大学的校长说了句,“你们夫妻俩试试看,我们中国人拿美国顶尖学校的博士难不难?”

“不难!”刘西拉说,“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告诉校长,一点都不难。”夫妇两人已经四十岁出头,要修16门课,每门都要考试。每天早上吃完面包顺便带个三明治当作午饭,晚上学到午夜1点再睡觉。朋友来拜访,看到他们的“夫妻公寓”里书和资料都堆在地上、电视机摞在书上……不到四年时间,两人相继攻下硕士和博士学位。陈陈获得了美国大学妇女联合会国际奖学金(全美660所大学,只有40名获得者),刘西拉则获得了美国土木工程结构最高研究奖雷曼·瑞斯科学研究奖。随之而来的是一封封美国各大高校和科研院所的聘任邀请。这些聘任书最后都被刘西拉夫妇打包带回国了。中国驻美大使馆的同志说,他们是改革开放以来,双双取得博士学位后第一对回国的留美夫妻。

如今,刘西拉教授仍然站在上海交通大学的一方讲台上,从下午两点一直站到17点30分下课。每天中午、晚上,从康平路上的老公寓,与老伴儿一起走到上海交大徐汇校区“吃食堂”。直到这次站在中央电视台的舞台上,刘西拉才难得的表明心声,“不需要你知道我,不渴望你记得我,我把青春献给祖国的山河,山知道我,江河知道我,祖国不会忘记我。”

◎素材运用: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不悔;祖国不会忘记……

张利兴&朱凤蓉:“我们干的是惊天动地的事,做的是隐姓埋名的人。”

艺术团里的张利兴将军,说自己是“中国核试验基地的一位老兵”。他的妻子朱凤蓉将军,也是从清华走出来的,两人都是“两弹一星”的功臣。张利兴将军1965年从清华大学工化系毕业后,即来到新疆马兰核试验基地进行科研工作。他鲜少在公开报道中露面,如果以“核试验、张利兴”为关键词,倒是能在论文平台搜到一些相关文章。

戈壁滩上的生活是艰苦的。由于与世隔绝,能吃上的蔬菜基本上是老三样——白菜、萝卜和土豆。为了给孩子补充营养,夫妇俩只能托朋友从上海带来十几个鸡蛋,朱凤蓉用一个破旧的大棉帽装上这些鸡蛋,然后塞满棉花,外面包上油布之后放到温水里。不久之后,一窝小鸡就孵出来了。可即便生活上如此困难,张利兴依然认为,最揪心的困难还是工作上遇到的问题:科研难题众多,遭遇外国封锁,查资料要坐四天四夜的车到北京……

直到五十年后的2016年,两人退休了,才终于返回老家上海。所以虽然是个上海人,张利兴将军仍然调侃自己在上海只生活了17年。

“我们干的是惊天动地的事,做的是隐姓埋名的人。”张将军这样说。

◎素材运用:隐姓埋名的英雄;坚守;信念……

知 事

看不惯:刘西拉教授看不慣大学里有些年轻的教师为了让学生多发表一些能让自己挂名署名的SCI论文,便承诺会在学生将来出国时,给予必要的帮助和推荐作为回报。有一天,刘西拉在上海交大研究生的招生互动交流中看到这样一幕,当即“跳”了起来,“你这不是教育,是交易。”从9岁就开始学习小提琴的他,也看不惯现在流行的“艺术特长加分”,他认为让一个艺术特长生进入一所名校学习某个专业,是在浪费这个专业的资源,“专业课程就应该为培养专业人才服务,专业够强,再精通音律和艺术,才能录取。”

抉择:毕业选择去新疆的孙勤梧,与清华大学校友“失联”35年了。入学40年同学聚会时好不容易联系上,他给大家回复:“收到你们的邀请信我太高兴了。但是我的收入不能支付我坐飞机的费用,如果坐火车来,又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后来,是全班同学捐钱给老孙买了往返机票。聚会那天,已经是领导干部、专家学者的同学们把最中间的位置留给老孙。当满头白发的老孙到场时,大家都震惊了。当年的青涩少年,在新疆伊犁工作了半辈子,已经满脸沧桑,“完全看不见从前帅气的样子了”。但孙勤梧自始至终,表情淡定。“他觉得没什么。新疆需要他,他就过去,并没有做出错误的抉择。”刘西拉说。

安然:程不时至今仍住在上海静安区的一套三室户的老公寓,没有客厅。这间30多平方米的陋室里,墙纸早已因老化而边缘翘起,老旧的沙发没什么弹性,屋顶上舒乐牌吊扇呼呼作响。但程不时对现在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满,他的关注力始终在航空事业上,新中国每一架国产飞机的型号、研发时间,以及他们各自的优劣,他张口就来。有小记者前来采访这位飞机设计师,回去后在文章中写道:“我从来不知道,上海现在还有这样的房子。”程不时看到后,给联系采访的老师去了电话。他担心孩子们“看了文章谁还愿意做科学家”,因此专门提醒老师,“文章不能这么写,我过得挺好。”

(资料来源:人民网、网易新闻、百家号等)

●备考提示:稍有细心的人不难发现,这些德高望重、淡泊名利、一生勤俭却又为中国科学事业奠定基础、为国家的发展进步作出巨大贡献的老院士、老科学家、老教授们,几乎都是在我国经济最困难时期依靠艰苦奋斗学习锻炼成长起来的共和国的见证者。在这一辈科学工作者的心目中,把自己学习钻研的全部成就奉献给国家,为国家改变落后面貌献一己之力就是“不枉此生”。而支撑他们把一生奉献给国家的原动力无疑就是坚定的信仰。他们的生命里,出现最多的词就是“勤奋”“坚守”“爱国”,这几个词在今天看来,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经济利益驱动,可以催人勤奋却不能造就踏实,可以重赏之下出勇夫却带不来发自内心的忠诚。再留意以往媒体的报道更不难发现,无论被曝出的学术造假、山寨科技,甚至为某些科技站台等乱象基本都与老一辈科学家毫不沾边,这也足以说明坚定的信念可以超越一切利益驱动,甚至可以让一个人变得更加纯粹、更加心无旁骛。

从素材角度看,奉献一生的老一辈科学家们的故事确实很常见,单纯引用,做正面的素材论证,难免会让人感到乏味,也不易写出新意。但若是把他们和现今的社会现实并列,运用对比手法进行素材引用,不但可以突显他们身上那种可贵的精神,更可反衬出当下社会某些问题的严重性。这样一来,要写出深刻而有新意的文章便不会是一件难事了。(任秋祯)

编辑/关晓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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