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曾住我心间

作者:燕海南天

当悲伤降临在内心的孤岛,当失望笼罩在心头,当生活遭遇兵荒马乱,我总是会突然间想起那微笑、那凝思、那白衣。原来时光深处,被时光的尘土遮掩的少年,从未远去,从未离开。他依然存在于我的脑海,温暖我斑驳而纷乱的青春。

如今,我已经长大,已经离那段青涩而微酸的年华渐行渐远。父母和亲戚谈论孩子学习问题时,总爱拿自家孩子举例,说某某学习成绩差肯定是因为早恋。他们在叽叽喳喳讨论时,我总是低头静默,淡然不语。

我从来没有和家里人说过,我心里有一个秘密。那个秘密,关于学习,关于青春,关于成长,关于有着温暖笑容的白衣少年。

那一年,我的学习成绩降落到最低谷,父母拿着我的成绩单逼问,我百口莫辩,成绩下降已成事实,再多的话都没有用。我也没有说,在考试前,我是怎样克服着懒癌复习到深夜;在考试时,我是怎样忍受着生理上的痛苦坚持着考完;在考完后,我又是怎样强撑着病体去了医院。

我一遍一遍对自己说,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够一而再地习惯性依赖父母,我需要学会武装,让自己强大起来。可是深夜里,眼睛里总是无端流出泪水。

自小我便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都說笨鸟先飞,所以每次我都希望自己能够花大量时间学习,努力比别人做得更好。可是我忘了,我也不是一个很勤奋的人。每一次,我的学习成绩总是在中上游或者中下游徘徊。

普普通通,平凡而不起眼,这大概是我高中时期以来的状态了,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也没有人会在意我。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他的出现,让我看到生命里的第一束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身边开始站了一个少年,他大多时候就是静静地站着,在我因为做不出一道题而抓耳挠腮时,他会伸手拿过我的笔,然后在草稿纸上一步一步给我讲解。他的声音清澈,眼神温和,让人好像沐浴在晨曦的微光中。

我认识他,一个从来没有说过话的同学,他的成绩在学校排名榜上从来没有掉出过前十,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善言辞,不知道怎么问他为什么会帮我,而他自然而然地就开始教我了。再然后,便顺其自然地一直辅导我。

我的成绩在他的帮助下一点一点地进步,他知道我不聪明,很多时候都是很有耐心地讲解好几次,可是他并不知道我有多笨,很多次他说了几遍我都是糊里糊涂,只是胡乱点头。他离开后,我心存愧疚地一遍遍看着他在草稿纸上写的步骤。我又一次地想起了笨鸟先飞,为了不辜负他的一番好意,我不敢再懒。当看到他因为我的一点点进步露出笑容时,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其实那些题目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我渐渐地不再惧怕做题,在少年的帮助下找到了学习的方法。成绩提上去后,父母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严肃,关于我早恋的谣言也不攻而破。只是我心里突然就出现了忧患,我开始害怕看到少年,不敢和他说话,总是低着头,有时候希望他不要靠近,有时候又特别希望他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发现,我会因为他一句简单的夸赞而高兴半天,恨不得直接跳起来。我开始关注他的一切,看他在他的那一片天地里自由发挥出自己的神采,而他的每一次抿唇,每一次蹙眉,都在我的心上落了一层灰。

即使再愚笨,也明白了我这种种的不寻常意味着什么。

父母仍旧在我的耳边念念叨叨,让我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多想。我像一个木鱼一样,他们敲几下,我就应几声。每次他们问我学习上有没有分心时,我都立马摇头否定。虽然总会有那么几分心虚,但我确实是没有分心啊,我只是心里面放着一个人罢了。

对于少年,我没有刻意疏远,也没有过于接近,只是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他依旧在闲暇时间检查我的作业,帮我查漏补缺,脸上的表情总是那么温和淡然。于我而言,他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我将少年的眉眼、笑容、声音,放在心里好好珍藏,不会忘,也不敢忘。

那个时候我在想,或许很多年后,我会将那些小心珍藏的温暖记忆翻捡出来,一一查看。

可奢望到底是有的,有那么几个无眠的夜,我会想,少年为什么会来给我做指导,为什么他对其他人都一样却对我不一般?我贪心地想着,于他而言我是不是不一般?我不敢再深想下去,不说父母肯定不赞同,就连我自己,也不允许自己把太多心思放在其他地方。

我希望和少年一样,坚持着自己的梦想,并为之付出最大的努力。至于那份淡淡的倾慕,我没有说出口,不对父母说,不对朋友说,更不对少年说,就让它成为我心底最大的秘密,或许有一天会说出来,也或许永远没有那么一天。

当那一天,我考完最后一门走出考场,我看到了少年,我们脸上都带着淡淡的自信的笑容,我便知道,我没有辜负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汗水和艰辛。

这时,少年突然告诉我,他之所以经常来辅导我,是班主任的要求,老师觉得我是好苗子,需要有人指导。埋藏在我心里的巨大疑团终于解开,心里有微微酸涩的感觉,可更多的是释然。

不管怎样,我很高兴,曾有那么一个清澈的少年出现在我的青春里。那段我觉得黑暗的岁月,有一个人陪在我身边,一直帮助我,这样挺好,还需要奢求什么呢?

喜欢是一个人的喜欢,那些时光里的爱慕与纠结、欢笑和悲伤,都只能一个人慢慢品味,随着时光的车轮慢慢转动,渐渐酿成了只属于自己的、不可说的秘密。

他不知道,曾有一个女孩那么喜欢他呢。

他不会知道的,因为喜欢他,只是我一个人的事啊。

那些年的光阴渐渐远去,而今,走过万水千山,漫漫长途,我最后偏居一隅。那里四季如春,樱花开满大街小巷,经常有学子来请教我问题,我耐心地一一解答,那些步骤和解题方式,都按照他的习惯,这也成了我的习惯。

那一年盛夏,他低头沉思的模样依然清晰如昨。那天风很大,桦树叶被吹得呼呼作响,像是在说着谁青春的故事。那时候,我从未想到过,很多年后,我变成了他。

在记忆的一隅,驻扎着一位翩翩的白衣少年,每次想到他,都会重温一段如沐春风的日子……这一段美妙的青春时光,令人无比艳羡和神往。少女情怀总是诗。和少年同窗奋斗的每一个日子,像海水退潮后遗落的珠贝一样熠熠闪光:少年清澈的声音、温和的言行、自信的笑容都悄然地落在少女的眼眸中,成为一种神奇的魅力,无时无刻不吸引着少女,催发她天天向上的决心和勇气。在心里暗暗地喜欢一位白衣少年,用榜样的示范作用来影响自己,最终“喜欢”会成为一种隐形的力量,成就最好的自己。

【文题延伸】喜欢,也是一种能量;榜样的力量;最美的青春……(小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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