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何以拔

拔河,古称“钩强”“拖钩”或“牵钩”。“拔河”中带一“河”字,说明这项体育运动的产生与河相关。《荆楚岁时记》中记载:“公输子游楚,为载舟之戏,退则钩之,进则强之,名曰钩强。遂以钩为戏,意起于此。”这段文字是说公输子在游历楚国时,参与了当时楚越两国的水战,当时公输子提出“钩强之备”的战术,“钩”是指钩住敌船防止其逃跑,“强”是指抵抗住敌船使其无法靠近己方船只。从这一史料中我们可以推测,“拔河”最早产生自河面上的拉锯战。《墨子》中记载:“败者钩之,进者强之,量其钩强之长,而制为之兵。”这便是体现“拔河”于水战的应用之法。

从现有的文献记载来看,“拔河”这一项体育运动源自春秋时期楚国与吴越之地的战事,之后演变为襄汉之地的风俗。《封氏闻见记》中记载:“拔河,古谓之牵钩,襄汉风俗,常以正月望日为之。相传楚将伐吴,以此教战。”这是说“拔河”是当时湖北襄汉一带的一种风俗,常于每年的正月十五定期举办赛事。拔河在唐代深受上层贵族的喜爱,《新唐书》中记载:“(帝)及皇后幸玄武门,观宫女拔河,为宫市以嬉。”《旧唐书》中记载:“景龙四年二月庚戌,令中书门下供奉官五品以上、文武三品以上并诸学士等自芳林门入,集于梨园球场,分朋拔河。帝与皇后、公主亲往观之。”从两部书的记载中可以看出,“拔河”这项运动在唐代宫闱中已相当盛行,此后,“拔河”以自上而下的方式渐渐地从宫廷内闱推广至全国各地,不再是襄汉一带独有的民俗文化。

唐代不仅盛行拔河活动,诸多文学作品中也涉及到拔河。唐玄宗时期的进士薛胜创作的《拔河赋》一文,记录了唐玄宗李隆基组织的一场大型的拔河比赛,人数达到上千人,声势可谓浩大。原文中写道:“令壮士千人,分为二队,名拔河于内,实耀武于外。”这里描写了当时浩大的拔河场面以及拔河比赛的政治目的。唐玄宗在组织拔河比赛的同时,也以诗文记录盛事,他在《观拔河俗戏》中写道:

这首诗的首联与颔联描写了玄宗组织拔河的目的,即锻炼壮士们的意志,增强男儿的英雄气概,颈联描写了壮士们拔河时声动山峦、汗水蒸腾的场面,尾联为年岁的丰收喜乐祈福,祈求风调雨顺、家国祥和,唐玄宗在这首拔河题材的诗歌中寄托了他练兵强国的抱负与家国和乐的愿望。唐代政治家张说在诗文中写道:

今岁好拖钩,横街敞御楼。

长绳系日住,贯索挽河流。

斗力频催鼓,争都更上筹。

春来百种戏,天意在宜秋。

张说的诗中首联描写了玄宗所组织拔河活动的浩荡场面,人们站满了整条街道,万人空巷的场面表明国家强盛繁荣,颔联以拔河比赛中用到的“长绳”“贯索”为隐喻,代表国家的昌盛与绵延不绝,颈联描写了壮士们蓬勃的斗志,尾联则点明了文化活动种类之丰富,从中可见唐朝各项体育运动的兴盛。

如今,拔河这项体育运动虽很少作为比赛项目出现在各大赛事的赛场上,但作为一种娱乐活动,它深受大众的喜爱。拔河中体现的众人协作与团结之精神,一直是拔河这项运动源远流长且经久不衰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