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 归

作者:关梓园

暮色将至,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大地上,天际间一片绚丽。

身着灰色布衣的老李自二十楼而下,出电梯,穿楼宇,华灯初上,街头灯火阑珊。广场人太多,老李沿着外围走了几圈,两耳聒噪,满眼都是霓虹,他找不到往日田畴间漫步的感觉,有些失落。这时候,一群玩轮滑的孩子像鸟一样不断从他身边滑过,叽叽喳喳的,这让他更加想念山村老屋背后的茶园。“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老李决计今晚好好跟儿子谈谈。

老李几乎一辈子都生活在山村破旧的老宅子里,现如今,风来雨去,老宅已危如累卵。去年,国家派了一批大学生村官来帮助村民脱贫,开始大家并没当回事,没料到那帮年轻人还真认“死理”,干实事,不但帮他们加固危房,还动员老李带头利用专长扩大茶叶生产。几年来,小小的村庄,乡村旅游搞得风风火火,互联网平台的搭建,将万里迢迢一下子拉到村里人眼前,农副产品销售如虎添翼,科技扶贫,提高产量,效果立竿见影……

老李和好几个村邻都搬进了安置房,村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

此时,儿子的事业在城里也有了长足发展。初冬,他回村来接父亲,尽管老李不停嘀咕“现在村里和以前不一样了”,明确表示不愿去城里享福,而是想留在村里领着乡亲们伺候茶园,儿子并不理会,说:“苦了一辈子了,别操那心了,去城里安享晚年吧。”

儿子是尽孝道,自然不能驳了儿子的情。老李只好收拾行李,一步三回头上了儿子的轿车。

一路上,老李不停地与村里人打招呼,嗓子哑哑的,眼圈红红的……

“爷爷、爷爷您可以让一下吗?”老李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挡了孩子们的道。老李侧身给孩子们讓路,抬眼间,对面高楼林立,霓虹映照着城市的夜空。

晚上,老李和儿子坐在沙发上看新闻,他借着电视上“乡村振兴战略”的话题,对儿子谈了自己的想法。老李说:“那些大学生村官实实在在想着让村民们的日子好过,但他们也是孩子呀,他们需要我们这些老茶农的帮衬,村里人捎信来了,马上就要成立茶叶合作社……”

儿子点点头,说恰巧下一步公司业务将扩大,项目都研究过了,就是农副特产,说不准爷俩还有合作的机会,支持老李回去,但一定要注意身体。

老李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紧紧握住儿子的手……

夜里,老李辗转反侧,快天明时分才进入梦乡:蔚蓝的天空,绿色的茶园,三五成群的茶女点缀其间,宛如一幅清新美丽的图画。老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睡梦中走上了返乡的道路。

是啊,从乡村到城市,也许是大多年轻人的梦想,而老李却让诗意般的乡愁回归了心田。(指导教师 许自文)

点评

立意高远,表达匠心。文章选材紧扣新时代乡村振兴战略、农村扶贫话题,通过老李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展现了新农村新气象,凸显了美丽乡村建设的大主题。文章以时间为序,记忆与现实交融,适时运用环境烘托,卒章显志,运用记叙、描写、抒情等多种表达方式,塑造了一个立体的新型农民形象,表达了浓烈而诗意的乡愁。

(点评教师 周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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