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河

作者:彭禹菘

不如尼罗河那样无边无际,不如长江那样气势恢宏,也不如湘江那样川流不息,可是在我心中,我家乡的澧水就是最长的河。

“沅有芷兮澧有兰”,我的家乡就被这澧水围绕。她并无无与伦比的长,也并无出类拔萃的美,她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条河,在属于她的河道上默默地流淌着,默默地完成着她的使命。

她的河道并不是很宽,别看她只有几十米的样子,却具有极高的航运价值和实用价值。她与湘江、资江、沅江并称为湖南的四大水系,贯穿联系着湖南整个水网,为我们的水上交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在春季,澧水河畔游玩的人络绎不绝,小孩子拖着风筝线铆足了劲儿地奔跑,只为看到风筝在空中飘荡,大人们也在澧水旁的草地上开始了野炊。阳光直射下来,澧水河面上波光粼粼,像成千上万块金子在闪闪发光。到了夏季,澧水河里的人便多了起来,有游泳的,有捕鱼的,还有站在水旁直哆嗦而又不敢下水的。每每到了傍晚,澧水河畔的人接踵而至,有运动爱好者在这里吹着凉风,伴着月光尽情挥汗如雨;有久久不曾见面的朋友在这里谈笑风生;也有乐队在这里面朝澧水,放声歌唱,寂静的夜显得一点也不寂寞。站在堤上远眺,澧水曲曲折折的,正如小石潭那般“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她缓缓地流淌着,虽然速度很慢,绝不停下。即便遇到障碍,碰撞出了浪花,但仍不能阻挡她前进的步伐。远远望去,澧水河就像在走一条S型的道路,她不断扭着身子,左转一个弯,右转一个弯,像大地披上了一头卷发。

蜿蜒着不断向前,她流淌过的土地变得湿润肥沃,她流淌过的地方变得干净清澈。岸上的小花为她争艳绽放,堤上的大树为她迎风招展,岸上的牛羊也欢快的摇着尾巴。她依旧向前,怀着使命不断向前,带着信念不断向前,朝着目标不断向前。我想,远方的她一定历经泪水,才欢喜地最终汇入了洞庭湖。

深冬我曾来到过澧水河畔。乘着月光,我在澧水河畔独自漫步,感觉到寂静、冷清,花儿枯萎了,凋谢了,不再绽放,大树也掉光了叶子,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树枝,牛羊也早已回家,澧水河还是在不断地流淌着—— 一切都被寒冰击垮,被寒冷打倒,可唯有她,依旧前行。

澧水河,我內心深处最长的河,并不是因为她的长度,而是因为她象征着的人生带给我思想上的无限蔓延……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条河。这条河既是地理上存在的,也是心灵上最可依赖的,那就是我们故乡的河。看到本文,我好像也回到了自己的小时候。那是一条不知名的小河,平日里水潺潺,大人们常去河里洗衣裳;在雨水多的季节,洪涝爆发,大人们将河水引流到田间地头,浇灌庄稼。那个时候觉得,那条小河好长好长,长大后知道了,那其实是一条很小很小的河,只是在我的心里,它很长很长。每当回忆家乡的风物,耳边似乎就会响起大人们的声音:走,到河里看看去。

澧水河,在作者笔下,也是一样的。

能引起回忆和联想,可见是好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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