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语文教材将“外婆”改成“姥姥”引争议

作者:未知

2018年6月20日,有家长爆料称,上海沪教版二年级选文《打碗碗花》中,原文是“外婆”的地方都被改为“姥姥”,一时引起舆论广泛关注。6月21日,上海市教育出版社发布声明称:“在沪教版小学阶段的语文教材中,既有‘外婆’也有‘姥姥’的称谓,此次更改主要是为了统一称谓,落实该学段识字教学任务的需要。”

《打碗碗花》作者李天芳表示,这篇文章写于1980年春天,是她自身的经历,首发在天津出版社的月刊上,在全国产生了比较大的影响,后入选全国统一教材使用了很多年,各地分别出版课本后,也有使用这篇文章,“但上海教育出版社一直没有跟我联系过,更不要说就内容修改一事跟我进行沟通”。这也引起了人们对此次改动合法性的质疑。

6月23日,上海教育委員会通过官方微博公布了关于上海小学语文教科书“外婆”改“姥姥”一事的最终处理意见:将《打碗碗花》一文中的“姥姥”一词恢复成原文的“外婆”一词,依法保障作者权益。同时,相关部门和机构就此事向社会各界及作者本人表达诚挚歉意。

“姥姥”还是“外婆”应在情感与规范间寻找平衡

面对将课文中的“外婆”全部改成“姥姥”所引发的滔滔舆论,教材修改者大概也觉得委屈,明明是想规范日常汉语读写,却落下许多质疑。修改者自觉有理,有好几本工具书都把“外婆”一词标注为方言,修改也是有依据的。然而,有些人认为这种方式的修改,既不符合地方语言习俗,又有强人所难之弊。语法是语言演进的总结,不是语言发展的镣铐。从“每下愈况”到“每况愈下”、从“荨”字读音的丰富,都说明只要某一语言习惯为大众普遍接受和运用、符合公序良俗,就可以从口头语固定为语法内容。但以“外婆”为非、以“姥姥”为是,恰恰没有考虑到不同地域的人们的语言习惯,也忽略了人们积淀多年的情感。

汉语的丰富性之一就是方言的丰富多样,语言是构成传统文化的重要内容,学习语言,并不是仅仅记住并会使用它就够了,还要能够了解语言所携带的地理、历史等信息,通过学习语言,可以让学生具体感受传统文化的丰富多样。从情感的角度说,所谓“外婆”是方言、“姥姥”更规范的解释,也让人难以接受。倘若如此,喊爹喊娘就要让位于叫爸叫妈。孩子回到家里,一口一个“父亲”“母亲”,难道就会变得更为庄重得体、和蔼亲切吗?显然不是。语言是有感情的,人是有情感的。规范语言文字,当考虑大众情感。

“姥姥”与“外婆”之争的行与思

如果将“刘姥姥进大观园”“外婆的澎湖湾”改成“刘外婆进大观园”“姥姥的澎湖湾”,意思虽没变,但听起来总觉得很别扭。因为“刘姥姥”和“外婆的澎湖湾”等词汇或作品人们早已耳熟能详了。更重要的是,“外婆”和“姥姥”,如今在交流与沟通中已无任何障碍,即便小学生当时弄不清楚,也会在日后的成长中逐渐明白其称谓指向的一致。

我国地域辽阔,汉语与少数民族语言的方言众多。因此,2000年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规定,汉语普通话为国家通用语言。关于“外婆”和“姥姥”之争,根据有关专家考据,两者最初可能都来自方言,但它们早就进入汉语普通话词汇系统,变成了通用语言,并且不以地域为界,在全国范围内广泛使用。

在语言发展演变中,普通话不断吸收方言的有用成分,反过来,方言对普通话也有影响。而方言一旦进入普通话系统,就变成了普通话的一员,不宜再视其为方言。知晓语言的规矩,明了语言的丰富多彩,情感上不产生隔阂,不但为课文本身的内涵加了分,也让大众从语言规范上得到更广泛的认可。我们推广普通话,是为了消除方言之间的隔阂,而不是为了禁止和消灭方言。希望有关部门能让“姥姥”与“外婆”握手拥抱,使普通话的推广运用更科学、更符合时代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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