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叠女孩

作者:庾译木

(一)

初中时,我们班有个女孩叫付雨蝶,白色的头发,像从雪地里打了个滚似的。生物课上我知道,她患有白化病。

班上其他的同学都像看怪物一样看她。我不忍她被灼人的目光逼进衣领,便悄悄地对她说:“我不觉得你是一个异样的人……别伤心。”

她从衣领里抽出自己的孤独:“不,我知道我不太一样……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嗯……‘雨中的蝴蝶’,被冲掉了翅膀上的色彩吗?”我猜道。

“不。‘雨蝶’,是‘宇宙折叠’的意思。”她的眼里闪着光。

“你可能知道,在纸上从A点到B点的最短距离,不是连接它们的线段长,而是把纸折叠让它们紧贴——零?”见我点头,她继续说,“三维的情形也是如此。只不过,弯曲空间需要更大的‘力’。”

“科学家们一直在探索宇宙的奥秘,其中也包括了解宇宙的边缘。他们想利用空间折叠将机器送去宇宙边缘观测。然而,信息传递的延时性达到了惊人的百亿年级别。”

“于是,他们想了另一种办法。将墨滴于纸上立刻折叠,纸的两处均会留下印迹。由此他们猜想:人一生下来,就对其进行空间转移,并像纸对墨的滞力一样在转移端将其拉住,就能做到‘复制’。这样复制的二人不仅具有同卵双胞胎的一切特性,还如一对纠缠粒子一般,其中一个在想什么、做什么,另一个即时就能知道——对,超距作用。”

“在短距离实验成功后,科学家们开始了正式折叠。我的母亲是志愿者之一,我就属于长距离折叠成功的婴儿。不过,因为折叠,我的黑色有一大半给了我的复制品——或者说我的妹妹——就像按压后纸上原来那处墨迹更淡一样。但好处是,我们的一切都是共享的——她现在就知道我在对你说话。”

“白天是我向她倾诉的时候,而晚上则是她的‘主场’。每晚梦中,我们在宇宙边缘相见,在一片黑暗之中,面朝家园长谈。整个宇宙在那个角度来看只是一个很小的白色光点。”

“我答应她,要带她回家。她在那儿好孤寂,十二年了,几乎没有物质飞向她,更别提有其他人对她说话了。所以,我一定要成为物理学家。”

雨蝶的样子很坚定。那一瞬,我似乎看见她和她的妹妹重合在一起,她们变回了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女孩。

与她相处的日子里,我明白了她的奇怪之处:为什么怕光?因为妹妹适应了黑暗不能接受光亮。为什么眼球痉挛?因为妹妹的眼睛一直向家的方向遥望,几乎没动过,需要放松肌肉。为什么是红色眼睛?因为姐妹俩总是彻夜长谈。

她还告诉我,她没有父亲,“付”这个姓是因为科学家们规定她是“负电子”——导体中可以自由移动的电荷。

(二)

但是,尽管生活中不存在正电子,物理学家们依然可以用粒子对撞机造出它们。因为,它们拥有存在的合理性。

你呢,雨蝶?你成为物理学家了吗?去往宇宙边缘、找到你的“郑雨蝶”了吗?

我会永远祝福你们,亲爱的折叠女孩。(指导教师 吴春来)

>> 点评

此篇小说构思精妙,其一,以意识流的手法,写对科学的热爱与向往,对人生宇宙的独特思索;主人公内心的独白,揭开“白化病”的谜底,读来饶有兴趣。其二,巧用谐音“付”“负”,“郑”“正”,表达出作者美好的心灵与浪漫的情怀。

>> 本文适用考场仿真试题

请以“留在心底的祝福/難忘那个身影/友谊”为话题,写一篇作文,不少于8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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