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光明

作者:张珺涵

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题记

曾经,天是混沌一片。“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自此之后光明与黑暗就分隔了。曾几何时,我眼中只能看到白纸上的污点,每每检视历史,只能看到黑暗与苍凉。但此刻,我忽然懂得了光明。

《活着》在我眼中曾是黑暗的。命运多舛,死亡多可怖。友庆那样幼小的生命是那樣美好、耀眼。他所拥有的是无比澄净纯粹的光明,这使他将生命的火种高高举过头顶,送到黑暗的血盆大口的边缘。他雀跃着,想与黑暗分享光明。但血盆大口如黑洞般将他吞噬。但那又如何?当福贵的亲人全部离开人世时,自己也老态龙钟,他不曾抱怨生活,打算买牛来耕作,看到一头即将要被宰掉的老牛,他就买下了老牛。为什么买老牛?只有他知道。而我忽然有一天懂了。他给了老牛活着的希望,也给了自己一线光明。即使从此后与老牛相依为命,即使身边没有亲人,即使活着面对的是浓重的黑暗,他依然坚持活着,坚持抓住一点点温暖与希望,坚持抓住那一线微弱的光明。

我也曾绝望。当眼前所见都是黑暗,该怎么办?直到有一天,我读到:“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鲁迅先生在《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中轻描淡写地说。可知道,先生愿做那力托千斤闸的雄阔海,万死不辞。先生就像是几案上摇曳的红烛,燃起了光明之火,使周围的黑暗瞬间通透了。鲁迅先生还说,“倘若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虽然先生总有燃尽的一天,他已融入那无边的永夜;虽然先生的光消逝了,可它毕竟存在过,给过这永夜里的精灵一丝希望;也让跟着这一点光前赴后继地缓慢前行的青年们,捧着这唯一的光,薪火相传,不断冒着冷气,只管向上走。

傅雷先生曾教我痛恨黑暗。他一生疾恶如仇,其翻译作品也是多以揭露社会弊病、描述人物奋斗抗争为主。15卷《傅雷译文集》,五百多万字,是中国翻译史上空前的巨著。他是由光明所化的一团火,不磨棱角,试图用正直而不屈的火舌驱走一切黑暗。但我以为,他最终失败了。直到有一天,我翻开《约翰·克利斯朵夫》,傅雷先生在《译者献辞》中写道:“真正的光明决不是永没有黑暗的时间,只是永不被黑暗所掩蔽罢了。真正的英雄决不是永没有卑下的情操,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罢了。所以在你要战胜外来的敌人之前,先得战胜你内在的敌人;你不必害怕沉沦堕落,只消你能不断地自拔与更新。”

我忽然懂得了黑暗与光明。为什么神既然创造了光明,却仍然保留着黑暗?为什么光明虽然一直被黑暗笼罩,但黑暗中有时也渗着光亮?因为没有黑暗,便没有真正的光明。正是在黑暗中看到了那一线明亮的生机,千百年来,我们才会忍受苦难,不断前进,不断创造。

没有黑暗,何来光明?既然光与暗不可切分,又何必惧怕黑暗?“当你知道世界受苦的不止你一个时,你定会减少痛楚,而你的希望也将永远在绝望中再生了罢!”

我知道,我将不再惧怕黑暗,我已懂得真正的光明。抬起头,阳光洒在脸上,惬意而又舒爽。

>> 点评

文章虽题为“光明”,却从黑暗写起,层层铺垫,引用《活着》《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约翰·克利斯朵夫》的名言来论述黑暗与光明的关系。看似黑暗占了上风,最后作者笔锋一转,原来“我”憎恶的黑暗与光明不可分割,“真正的光明决不是永没有黑暗”,使文章从“黑暗”中走出来,豁然开朗。

>> 本文适用考场仿真试题

请以“黑暗与光明/瞬间的成长/那一刻,我懂了”为话题,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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