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拒绝

作者:崔骁

不由得想起譽满中西的建筑学家贝聿铭,他曾受邀设计临近故宫的中银大厦,但他拒绝将其建造成耸入云霄的建筑,他兀自喃喃:“我的良心不允许……我不能想象有一幢高楼俯视着紫禁城。”贝老的主动拒绝,蕴含着现代文明对历史文化的最后一丝温情,也体现了他不为名所困、持守温情的处世态度。

这让我想起了京都。街道上樱花飘飞,古朴的青石板路温馨沉韵,身着和服的少男少女高唱着手球歌远去……京都,一个旧得发黄的城市。没有林立的高楼、轰鸣的机械、浓重的雾霾,有的只是低矮的房屋、倾颓的古城墙,却散发着钢筋水泥、高架立交给予不了的温暖。

京都,在全球疯狂城市化的浪潮中,学会了说“不”,懂得了拒绝,它优雅得犹如一位老妇人。在京都的拒绝中,我看到了一个城市的成长。1

反观中国的城市西安。书中的西安含蓄素雅,一如那身着霓裳羽衣的舞女,令人迷醉。朱雀街头飘过丝丝焚香,银铃声穿梭于来往人群,人头攒动之处,正是那风情万种的异国舞姬在翩翩起舞,更有商贩的叫卖,骚人的吟咏……

而今的西安,一幢幢高楼拔地而起,曾经烂漫的星空被刺眼的霓虹所取代。在城市化的浪潮中,西安被迫取下特色首饰,穿上统一的制服,跳上经济快速发展的绿皮火车。因为妥协,不懂得拒绝,曾经的古都加入了流水般的生产线,呜呼悲哉!2

余秋雨在《千年一叹》中曾悲鸣:“再也没有了慷慨的遗恨,只剩下几座可供凭吊或休憩的凉亭。”中国的城市正渐渐趋同,失去了自己的特色,不由得让人叹息古都之殇了。有人说,京都的文化底蕴来自于西安。此话不假,在京都,我分明感受到了盛唐的余韵,但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凉也顿时涌上心头。

没有拒绝的成长是堕落。七十岁高龄的冯骥才曾写下《老街的价值》等一系列作品,为的就是警示城市在现代化的浪潮中要学会说“不”,以避免在其中迷失自我。

汪曾祺亦言:“不懂得拒绝的生活,便失去了真味。”我想,拒绝不仅需要勇气,更需要开阔的眼界。西安,眼光可不能太短浅啊!

想到这,眼前不禁浮现出京都的小木屋,心中愈发地温暖了。3

(指导老师:姜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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