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看脸也疯狂:颜值即正义的大型“双标”现场

李媛

【适用话题】颜值与才华 “看脸”的时代 双标 追星

作文君:总有人说,现代社会里长得好看的人总会被优待。还记得国庆节前,通过《1818黄金眼》维权的小张因为颜值高而意外走红的事情吗?那可是让人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颜值即正义”:如今的年轻人毫不讳言自己的“颜值崇拜”,社交媒体上,各路迷妹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双标”。事实上,不只是当代人,古人的“花痴”本色也不会示弱,没有暴露可能只是信息网络不发达。

最能感受到古代人也“看脸”的时代是魏晋南北朝,这是一个唯美又混乱的时代。人们追求个性,崇尚真实与美,“魏晋风度”“竹林七贤”,文字中的慷慨洒脱不知道引多少人向往。而说起颜值,自然不能忽略“掷果盈车”的潘安。

人们夸赞男子美貌时常会用“貌若潘安”来形容,潘安似乎成了美男的“代言人”。可想而知他必然是“双标”中被优待的那个,来看一个双标现场:潘安,本名潘岳,字安仁。关于他的容貌,《晋书·潘岳传》有记载:潘安这个人颜好气质佳,仪态端庄,文章辞藻艳丽。有颜值、有才华的他年少时常常带着弹弓来往于洛阳道,街上的女子遇到他,都手拉着手簇拥环绕着载他出行的车,还将手里的果子投给他。走过一趟洛阳道,潘安的车就装满了各种果子,次次满载而归。

可以想象,潘安出行仿佛大型迷妹追星现场,这引起了同时期人物左思的注意,左思就是作《三都赋》而造成“洛阳纸贵”的文学家,曾被钟嵘誉为“左思风力”。他相貌极丑,但可能是文采给了他自信,他跑去效仿潘安出游,结果遭受了非常大的打击——“群妪齐共乱唾之”,老妇们一齊朝他乱吐唾沫,最后他只能颓丧地疲惫而归。(《世说新语·容止》)这不禁让人想到了东施效颦,不同长相的人,待遇差别着实很大。

和潘安待遇截然相反的还有张载,他也是和潘安同时期的文学家,性格闲雅博学多闻,但是因为长得丑,每次走在路上,都有小孩拿石块瓦片扔他,为此十分心累,说不定性格“闲”雅有一部分就是因为长相而不得不佛系。

可见,一千七百多年前,古人就已“看脸”成风。《孟子·告子》载:“食色,性也。”意思就是,喜欢美好的事物是人的天性。

南朝陈国时期,有位将军也是出了名的容貌出众——他叫韩子高。虽然他的名气大部分来自明朝小说家们(王世贞、冯梦龙)创作的“同人小说”,但他因长得好而获得了一些机会倒是事实。

韩子高,会籍人,出身微贱,“容貌美丽”。侯景之乱爆发时,他住在京都。侯景被平定后,后来的陈文帝陈蒨带领军队出京镇守吴兴。当时韩子高16岁,头发还扎成总角模样,正好想借由军队顺路回乡,便随军队同行,而他的机会正是在此时送上门来:文帝见而问之,曰“能事我乎?”

第一回见面,陈蒨便想招揽韩子高,颜值加成的第一印象无疑很加分,再加上韩子高未成年便敢独自随军返乡也是勇气可嘉。出身卑微的韩子高抓住了这个机会,成为陈蒨的带刀随身侍卫,因为能揣摩陈蒨的心思,所以很受喜爱。后来,韩子高学习了骑射,有胆量能决断,多次随陈蒨出征,经验丰富,有勇有谋,成为陈国手握重兵的右将军。韩子高从出身微贱到手握重兵,也算是草根逆袭了。

就韩子高而言,颜值高给了后代文人创作的想象空间,他们往往会夸大韩子高颜值的影响力,比如在文学创作中,两军对阵,韩子高一方处于弱势时,敌军会因为他长得太好看而不忍心杀他。

“颜值即正义”不只存在于魏晋南北朝,唐朝也有。曾写下“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罗隐就经历过“颜值”带来的尴尬。

罗隐,晚唐诗人,在咸通、乾符年间与罗邺、罗虬并称“三罗”,又与同乡诗人章碣齐名。当时还有人将罗隐与前辈诗人温庭筠、李商隐合称“三才子”,说他们三人先后受知于宰相令狐绹。令狐绹之子令狐滈登进士第后,罗隐以诗贺之,令狐绹对儿子说:“吾不喜汝及第,喜汝得罗公一篇耳。”(《唐诗纪事》卷六十九)可见令狐绹对罗隐诗名的崇拜。

罗隐在唐末五代时的诗歌文章名声很大,擅长写讽刺作品。因为他的作品中讽刺过多,导致他考了十多次科举都没有中第。除此之外,《唐才子传》还说罗隐“隐虽负文称,然貌古而陋”,他有多丑呢?宰相郑畋的女儿作为“诗粉”很有发言权。

宰相郑畋的女儿从小就有极高的文学天赋,年龄稍长时曾看过罗隐的诗卷,还反复阅读,讽诵不已,于是郑畋怀疑女儿有慕才之意,这里的慕才也不知道是对偶像的慕还是因诗及人的暗恋,作为一个好爸爸,郑畋当然要满足女儿,便制造机会把罗隐约到了家里。这天,罗隐到了郑畋府上,郑畋与其议事,郑畋的女儿便“垂帘窥之”,没错,她在帘后偷偷看罗隐。不看不要紧,一看不得了——她表示自此再也不读罗隐的诗了,好一个大型脱粉现场,粉丝因为人丑连文采也不粉了。可见罗隐的颜值不是一般的令人难以接受。

除了这些,“颜值即正义”还曾发生在官员录取上,一些制度中可以窥见一些苗头。说是苗头,是因为这种情况并不是要求相貌绝佳,只是不能太丑。这些制度还不止存在于一个朝代。

汉武帝时期设有“五经博士”,当时博士的弟子可以免除赋税,而要成为博士弟子,除了年龄十八,必须得“仪态端正”(汉·公孙弘《请为博士置弟子员议》);在唐朝,做官除了通过科举考试,还得通过吏部的选拔才能获得做官的资格,其凡择人之法有四:一曰身,体貌丰伟;二曰言,言辞辩正;三曰书,楷法遒美;四曰判,文理优长(《新唐书选举志下》),长得太丑不能做官;明朝时期,朱元璋在选拔状元的时候,会把颜值作为加分项,状元好看了,才能代表朝廷的威严,帝国的门面,比如明朝第一任状元吴伯宗,当年殿试之后,吴伯宗的名次其实不是最好的——当时第一是山西籍人郭翀。为什么郭翀最后没能成为状元?据《罪惟录·科举志》记载:“郭翀第一,貌寝,改伯宗。”“貌寝”的意思就是状貌丑陋短小,或以为谓状貌不扬,于是长相端正的伯宗就上位了。可见,明朝的状元也是看颜值的,才华横溢并不是最终标准。

但值得强调的是,虽然自古就有“颜值正义”,长得好待遇好,但这只是待人处事的一种角度,长得不那么好的左思、罗隐,也可以通过才华获得成功,留下千古名篇;今天也有很多获得成功的人其貌不扬,这“看脸的世界”虽然偏心,但并不是没救了,颜值不够才华来凑,说到底,人生的归宿终究来自我们自身。

(摘自微信公众号“国家人文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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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虽重视颜值,但更关注气色神采。三国时曹操有一次要接见匈奴使者,觉得自己身材矮小、貌不出众,就让高大帅气的崔季珪冒充自己,曹操本人却提一把刀站在旁边。匈奴使者要回去时,曹操让间谍问使者:“你看魏王(曹操)怎么样?”使者回答:“大王容貌端庄、举止文雅,但是站在一边,提刀的那个人是个英雄。”史书上记载曹操“容貌短小,而神明英发”,所言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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