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庙”“按需造神”,民间文化你真的懂吗

作者:熊桃金

  作文君:2017年8月初,清华大学建筑系在读博士生徐騰在演讲平台“一席”上的演讲捧红了河北易县的一座“奶奶庙”,这座草根气质浓郁、极大体现了广大人民群众创造智慧的民间信仰场所很快火遍朋友圈。“奶奶庙”号称“华北第一道场”,香火极旺盛。当徐腾把这座“奶奶庙”中的景象呈现在网络上时,很多网友惊诧于这样的“民间创造力”,各方评论也接踵而来。有声音认为人民群众的审美简直是崩塌了,亟待提高,素质太差;还有声音说太愚昧无知,简直就是不开化,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情;不少声音也认为雅俗共赏,应当包容。众说纷纭,观点不一。

  聚焦“奶奶庙”文化

  “奶奶庙”——宗教文化线下体验商业步行街

  河北易县这座奶奶庙最大的特点是,它并非国家历史文物保护单位,而是个人承包制的。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租赁制的。易县马头村的村民,只要交得起租金,就可以租下(承包)一个前殿、正殿,或者财神殿。然后承包者可以像装修店面一样自己布置里面的佛像和壁画。所以,租户们开始脑洞大开,“缺哪个神仙,就随便建一个”,“奶奶庙”里面除了传统的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等神仙外,还新修了今天信众们需要的各种神——车身、官神、学神……不一而足,可谓应有尽有。

  用徐腾的话来说,这座奶奶庙就成了“宗教文化线下体验商业步行街”。

  适用话题:供与求;市场化;有与无;创造力

  众“神”魔幻 “造型”, “神”职“有求必应”

  在村民的各种创意下,“奶奶庙”有了一堆画风清奇的“神”:“海内外唯一一尊女财神”、紧握汽车方向盘的“车神”(还有手比666的“车神”)、法令纹颇多的“孔子学神”……更重要的是,这新修的神像,塑像艺术特别质朴,毫无历史沉淀感。为了让信众们“一目了然”,承包商还给这些“神”配上简单直白的文字标识系统——生怕“顾客”看不懂,非常体贴。

  财神庙:

  “摸摸财神手,财神跟我走”,财神的身体盖得很严实,露出的手上面贴有“神手”字样。

  孔子学神:

  这个孔子皱着眉头,皱纹很深,他手上拿着一个小盒子,上面写着“书籍”。

  车神:

  方向盘上挂着红绸布,石墙上用蓝色喷漆写着大小不一的“招财进宝,人车平安”。

  在这里,神仙长什么样并不重要,他们的职能和身份完全依靠面前的几个字定义。比如“女财神”,就是因为她手上捧着金元宝,后面写着财神庙。再比如三尊佛,后面分别是学神菩萨、观音菩萨和生意菩萨,他们并排坐一起。事实上,把他们仨换一下位置,也没问题,因为他们长得一样。月老的职能不再局限于牵线,“还可以和好”。手握方向盘的“车神”,不仅能保佑人们路上平安、驾考通过,也能保佑北京来的香客要到车牌……完全是“有求必应”的节奏。

  适用话题:传统与现代;魔幻与现实;异与同;变与不变;需求

  民间文化PK经典文化

  “奶奶庙”的槽点很多,环境差、按需造神、众“神”造型和职能“简单粗暴”……尽管如此,它的香火还是极为旺盛,前来拜祭的人也“特别虔诚”。每年三月初一到三月十五是庙会时间,其间会有超过100万人到现场去朝拜,在奶奶生日三月十五那天,就有13万人山上。整个寺庙24小时营业,不到半个月就能产生4000万的流水。易县这个贫困县因为“奶奶庙”,其旅游收入早已经远远超过了旁边的世界文化遗产清西陵。

  适用话题:人气;盈利;民间文化与经典文化

  “奶奶庙”中的“奶奶”到底是谁?

  “奶奶庙”里的后山奶奶为何方神仙?其实史料中并没有关于这位“后山奶奶”的记载,她的故事只流传在民间。据说当年王莽追杀刘秀到马头、柳荆一带,走投无路的刘秀钻进一个老奶奶家的小院求救,老奶奶应允,“含了一口米饭,向刘秀身上一喷,顿时身上爬满了白蛆。眨眼间刘秀变成了一个死去多时的小孩”,由此骗过王莽。后来刘秀做了皇帝,他为了感谢老奶奶的救命之恩,就在那里修了个奶奶庙,年年为她进香,这就是后来的后山奶奶庙。但据史料记载,刘秀是被突骑五丰所救,并非什么后山奶奶。话虽如此,但后山奶奶还是颇有名气。清代碑刻记载,“后山奶奶庙”始建于东汉时期,经过历代敕建和道教信徒的反复扩建维修。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这里的宫殿庙宇已达五十多座,是一处规模宏大、规制完整的道教建筑群。

  拓展1:古代“造神”

  中国古代神灵系统丰富驳杂,在历史上,民众很多情况下就是需要某个方面的神灵庇佑,就人为地“造”一个神出来。如烧窑制陶瓷业发达的时代,就有了窑神;圣人舜早年做陶器为生,后来曾被制陶业奉作“陶神”;而女娲炼石补天,被一些地方奉为“炉神”。即便是“车神”,也不是新鲜事,中华民族的祖先黄帝轩辕氏就是最早的车神。

  拓展2:国外“按需造神”

  日本:日本的神灶也有着“按需造神”的传统。日本不只有遍及全国的掌管学问的神社“天满宫”,光是京都,有着精准受众的神设就包括帮你退散“烂桃花”的“御发神社”、管腰不好的“王神社”、管容貌的“河合神社”、管踢球的“白峰神宫”等。不过日本这些猎奇的民间神社比起“奶奶庙”就要显得精致多了,每一家都有自己的官网。

  聚焦“奶奶庙”争议点

  ■爭议点①:“按需造神”,是否荒诞无知

  正方观点:

  @华东师范大学民俗学研究所教授田兆元:“奶奶庙”按需造神并非是当今时代的产物,而是长期文化传统的演变。“奶奶庙”之所以引起这么大的关注,恰恰说明精英文化和民间文化不是完全同步的,民间更注重实用价值。

  @网友Bobby郭浩:这没什么可笑的吧,记得小时候过年,我奶奶烧纸钱,其中提到的几个神仙就有车王爷、马王爷。意思是让车王爷保佑我爸开车及家人出入平安,让马王爷保佑家里的大牲口健康肯干活,听话不伤人。这里只是具象化了而已。

  反方观点:

  @新京报评论:“奶奶庙”具备淫祀的特征,即便是香火再旺盛也不能被称作道场。相反,这种把信仰当生意,按需造神的做法,亵渎了信仰。

  @澎湃新闻网:“奶奶庙”连民间文化的糟粕都算不上,只能看到人工的设定、人为的算计和令人哭笑不得的荒诞。

  @上海宗教学会会长晏可佳:给传统的神仙形象加上一个现代汽车的方向盘,这种改造和传统的宗教是对抗的,这也体现出(民间文化)无序的一面,还包含着无知的成分。文化需要创新,但不是这种具象的简单的形式。“奶奶庙”这种太过简单的创新,是会被历史很快淘汰的。

  争议点②:“造型”无厘头,审美是否低级

  正方观点:

  @社会发展学院民俗学研究者李柯:“奶奶庙”的娱神美学,是当代民间社会以其最能理解、最为简单、具象而亲切的方式消弭人神距离,从而确认自我价值、确证感同身受的真诚表达。

  @清华博士徐腾:有些人说,这些东西“很low”,但我觉得它蕴含了民间的智慧和价值,应该注意发觉和感受,吸取相应的能量。

  反方观点:

  @时评人张丰:事实上,“奶奶庙”代表了我们这个时代的美学:直接。在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社会分工变得越来越细,相对应的,人们的欲望也逐渐被细分。所以,“奶奶庙”不是信仰,只是现实生活的表达,是消费主义的狂欢。

  ■争议点③:香客趋之若鹜,信众精神是否空虚

  正方观点:

  @网友“U盘”:“奶奶庙”反映精神空虚现状,“奶奶庙” 其实很眼熟,只是当下某些民间信仰的集中反映。

  @时评人高谭:“奶奶庙”貌似无所不包,压根儿无法解决实质问题。背后折射出的是信众心态浮躁、精神空虚和思想迷信等问题。

  反方观点:

  @清华博士徐腾:那些民间信仰,其实不是有了庙、有了这个环境才去求,实际上,是心里面有这么一个东西才去求这个庙。人们其实是在找到一种对象物,和自己对话。无关信仰。

  @时评人李向平:这种现象,实际上就是自我实现,自我预言,自我崇拜。有些人在其中获利赚钱,有些人在里面自我满足,有些人在里面表达利益。这种预言和崇拜没有明显界限,就像雅俗之间没有明显界限。

  争议话题,写作支招

   1.兼听舆情,收集资料。

  一个具有争议性的社会话题一出现,各方评论定然会接踵而至,众说纷纭。一般有三派:赞成派、反对派和中间派。我们将三派声音收入“耳中”,对争议话题进行最全面的了解。当我们谈论一个具有争议性的话题时,可以用权威声音来补充自己的观点,让自己的论据更充足,更有说服力。而非个人情绪的宣泄,或表达狭隘、偏激的个人观点。

  【素材运用示例】“按需造神”并非完全是当下市场化的产物,自古就有之。比如“奶奶庙”里非常火的“车神”,并非是新“神”,中华民族的祖先黄帝轩辕氏就是最早的车神。事实上,在历史上,民众很多情况下就是需要某个方面的神灵庇佑,就人为地“造”一个神出来。如烧窑制陶瓷业发达的时代,就有了窑神;圣人舜早年做陶器为生,后来曾被制陶业奉作“陶神”,类似的造神现象,不一而足。

  ★【适用论点】★“按需造神”并非“奶奶庙”的新生事物

   2.用思辨的角度表明观点。

  当大家对一个争议性话题发表看法时,话题本身就成了一架天平。最后天平会倾向一边(正方或反方)。我们也可以自觉站队,但不论站向哪一队,都要把握好论证的尺度,用“思辨”的眼光看问题,看问题全面,本身就能体现作者眼界的开阔与思想的深度。但要注意详略得当。

  【素材运用示例】“奶奶庙”里“按需造神”,并且造得那么接地气,比如月老不仅能牵线,还能和好,的确非常具有创新意识。(略写)但这种“以吸引香客”盈利为目的的商业行为,是对传统文化的亵渎,假如每一座寺庙都如此“任性”,那我们的传统文化,如佛教文化,一定会变得面目全非。与其等到事态不可逆转再补救,有关部门不如趁早加以规范与惩治。(详写)

  ★【适用论点】★“按需造神”不可取

   3.另辟蹊径。

  同一个话题,从大家都能想到的角度去说,就会有“人云亦云”的嫌疑,所作文章也会有“千篇一律”的雷同感,难以脱颖而出。另辟蹊径去说,就能让阅卷老师眼前一亮。比如“奶奶庙”香火旺盛,是否代表民众信仰缺失这个话题,从“有神论”“迷信”等这些人尽皆知的角度去说,就显得平庸了。从“民众心理慰藉”去展开论述,就不一样了。

  【素材运用示例】诚如清华大学建筑系在读博士生徐腾所言:“那些民间信仰,其实不是有了庙、有了这个环境才去求,实际上,是心里面有这么一个东西才去求这个庙。人们其实是在找到一种对象物,和自己对话。”从这一角度来说,“奶奶庙”香火旺盛,并不能给“香客信仰是否缺失”下论断。因为香客寻求的其实是一种自我实现与语言,是为得到好的心理暗示。

  ★【适用论点】★“奶奶庙”香火旺盛,是民众信仰缺失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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