荠菜飘香的童年

“春色浓郁杭州里,翠湖映衬桃花枝。”一缕缕微风在山树林间穿梭,与斑驳的光影交织在一起,为春日的清晨平添了几分乐趣。

想起外婆早几天说要带我上山挖野菜,我急忙跑到外婆面前,边拉边拽:“快,快,快!外婆,我们挖野菜去吧!”

“好,好,好!”外婆一边笑着回应,一边麻利地拿起铲子和竹篮。

城隍山下,雾气氤氲,仿佛给树木蒙上了轻盈的面纱。几只蝴蝶在我们面前翩翩起舞,我伸出手去抓,却被它们机警地躲开了。不一会儿,它们又亲昵地飞回来,逗引着我。我再伸出手,蝴蝶又灵巧地飞开了。

外婆两眼弯弯,微笑地说:“囡囡,别皮了,快看!”

我的目光朝外婆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绿油油的草地上,小花们已三三两两地换上了新的舞裙,正准备着春日的第一场狂欢呢。

外婆弯腰蹲在一株野菜边,我好奇地探过头去。

“荠菜绿油油的,叶脉明显,边缘有锯齿似的形状。”外婆拿起一片嫩绿的荠菜叶子耐心地说道,“挖的时候只要把土轻轻地拨开,然后……”

没等外婆讲完,我便迫不及待地嚷着:“知道了,知道了!外婆,我开工啦!”说完,便拿起铲子,冲上山坡寻找野菜。

我四处张望,一株绿色的“野菜”吸引了我的注意。“这么快就有收获啦!”我心中暗自得意,急忙跑过去用铲子把“野菜”连根挖出。只见一滴露珠点缀在野菜上,晶莹剔透,这模样真是诱人!我的心中油然而生几分欣喜,捧着“战利品”蹦蹦跳跳地来到外婆面前。

外婆看着我挖的“野菜”,摇摇头,嘴角微微勾起,慢条斯理地说道:“囡囡,晚上单独给你包盘‘杂草水饺’吧!”

“这不是荠菜吗?”我好奇地问。

“荠菜的边缘是锯齿形的,你看你挖的这株‘野菜’的叶子边缘多平滑啊!”外婆笑着拿起自己挖的荠菜指点给我看,“小马虎,好好看看,可别找错了。”

我的心情顿时一落千丈。外婆看着我沮丧的样子,说道:“别灰心,再试试看,相信你能找到的。”外婆的鼓励让我重拾信心,我在草丛间不断翻找,细心观察每一片叶子,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突然,大树旁的一株鲜嫩的荠菜像魔法似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兴奋极了,扔了铲子直接上手,拽着野菜的叶子,用力往上一提。结果用力过猛,叶子断了,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外婆转过身,走到我的面前,慢慢蹲下,用手抚摸着我的头,轻声说道:“囡囡不疼,前面还有大片的野菜呢!今天你可是主力军啊,加油!”我揉了揉泪眼,起身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我发现前方有一株荠菜,连忙向外婆喊道:“外婆,快看!我找到了!”

外婆走过来,看看我指的草丛中那株野菜,微笑地向我点点头。

我学着外婆的样子,拿起铲子在野菜旁边刨掉一些土,让野菜的根慢慢露出来,接着用力一提,整株野菜便拔出来了。我把上面的泥土轻轻地拂去,像宝贝似的把它捧在手上。不一会儿,我又在草丛中挖到了第二株、第三株……我似乎开启了宝藏的大门,“惊喜”一个接一个。

外婆高兴地说:“今天的野菜够啦,回家给你包水饺吃!”

暖暖的阳光,徐徐的春风,陪伴着我们回家了。我和外婆哼着小曲,欢快的歌声回荡在山谷间。

到了家中,外婆将野菜取出,洗掉上面的尘土,切碎后和肉搅拌在一起。当擀好饺子皮后,外婆便喊我包饺子了。

我轻轻地拿起饺子皮,小心翼翼地将馅儿放入皮中捏紧,一个饺子就在我的手中闪亮登场了。当我将饺子放入盘中,才发现它有点格格不入。外婆包的饺子都挺着肚子,笔直地站立在盘中,而我包的饺子却软绵绵的,好像没有力气似的依靠在外婆的饺子肩上。

外婆笑着说:“你放的馅儿太少啦,所以才会站不稳的。”听了外婆的话,我又拿起饺子皮,使劲地用筷子夹起一大坨馅儿放到皮中。心想,这一回我包的饺子总可以挺直地站着了吧。结果在捏边儿时,馅儿就像是一个淘气的小精灵不停向外冲,似乎在说:“里面太挤了,快放我出去。”

我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饺子皮捏紧,突然“噗”的一声,另外一边又露馅儿了。看着手中的“丑八怪”,我的心情很难过。外婆走过来笑着说:“我来帮你吧!”她拿来一张饺子皮,放入适量的馅儿,教我一手半握地托着饺子皮,一手顺次捏边儿。转眼间,一个神气活现的“小士兵”站在了盘子中。接着,我又包了好几个饺子,威武的“士兵们”在盘中排成了一列,我开心极了!

一盘盘热气腾腾的水饺摆上了桌,好香啊!我摸摸肚子,肚子似乎应和着我,“咕咕”叫了两声。我左瞧瞧右望望,趁大家不注意,快速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水饺放入嘴中。一股“春日的味道”席卷了我的舌尖,又顺着我的喉咙弥漫到了心间。

[注:文中的“我”系作者的母亲。]

(指导教师:王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