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故我在

作者:朱清

人们都说:心事缱绻,总为少年。十七而至的年纪,谁心中没有点小心思?这可不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而是我不甘落寞。尽管钱德勒曾说“慷慨激昂的事少做,细水长流的缘多”,但我仍爱冒险,爱幻想,忽视了生活中的小美好。也有人对我说:“你该收收心了。”

于是我来到了外公外婆居住的江南小镇,从喧闹的城市,走进恬静的村庄,一切的一切都变了模样,白棱瓦,青砖墙,巷尾那股淡淡的茶香,雨丝微凉,风吹过,散落一地金黄。面对如此美景,我已倾倒。晚风轻拂朝霞,绿水趟过红花,何处人家桂飘香?正是外婆家。

外婆是个精致的人,爱织布,爱养花,她能花半天的时间欣赏一块印花蓝布,学着酿好喝的果酒。午餐的时候铺好亚麻桌布,倒一点出来喝,全家人的心情都会变得愉悦起来。我一直觉得外婆过得太过拘谨,生活缺少色彩。但那一天,我捧着刚酿好的果酒经过外婆精致的小院子,不由得被吸引过去:蜂蝶飞舞,飘香四溢,从桂树下向上望,是一片湛蓝,从雏菊上向下看,是几分娇柔。外婆的水桶还搁在睡莲池子旁。此刻她正用温柔而欣慰的眼光打量着那些花朵儿,像是在看爱人,又像是在看自己远归的游子。徐志摩《沙扬娜拉》中“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也不过如此了吧。望着外婆,我不禁思索:守着这样单调的生活,重复的日子,我亲爱的外婆没有丝毫倦怠,缘何竟有这般美的姿态?细水长流,真的有如此魅力吗?

我羡慕了,羡慕外婆总是可以把平常的日子過得这么令人欢喜。我开始思索自己的定位。“豆瓣”上有人讲:生活不只诗意化的远方,更重要的是如何苟且。我觉得这话说得残酷又中肯。就像我读白居易的《负冬日》,“杲杲冬日出,照我屋南隅。负暄闭目坐,和气生肌肤。初似饮醇醪,又如蛰者苏……”诗中讲了一件小事,那就是晒太阳。白居易能把晒太阳写成一件美事,我看到的不仅是这位万世景仰的大诗人文笔的细腻可观,更流露出一种厌嫉俗尘的心态,以及对生活的享受与乐观。不得不说,我被这种“细水长流”的生活观吸引了。

的确,十七八岁的年纪,学业压力,父母期望,内心迷茫才是我们最真实的写照。哪有什么宏图志愿,浮想联翩。我们不能声张,要好好地收起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向往,任凭它们在心灵深处默默地升起,像繁星,在夜空中任你观赏。也许曾经莽撞、偏激、胡闹、一意孤行,同样也充满热忱。我始终相信,无论经历了什么,都要舒展着眉头过日子,相信明天,一定比今天更有意义。

就任,时光缱绻;我们,且听风吟。

(指导老师:于 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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