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新年号“令和”确立,平成时代留给我们的惊讶

作者:未知

作文君:2019年4月1日,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和种种猜测之后,日本公布了日本的新元号:令和。2019年5月1日开始,日本进入“令和元年”,从1989年1月8日至2019年4月30日,30年零4个月的平成时代,在4月30日这天画上句号。平成30年间,在泡沫经济的影响下,日本经济不复昭和时代的辉煌。从年轻人到老年人,经济预期缺乏信心,消费陷入“低欲望”,因此,平成时代也经常被指是“失去的10年、20年,甚至是30年”。

但是,在平成即将结束之前,日本共同社做了一次舆论调查,有73%以上的日本人都认为“平成是个好时代”。尽管经济低迷、灾难不断,但人们依旧普遍认为:平成时代,是个没有战争的时代,是普通人也生活得有尊严的和平时代。平成30年间,日本GDP增长率仅为1.2%,但其人均GDP的增长率达到2.2倍,和美国的2.5倍并没有巨大的差距;以动漫和和食为首的日本文化席卷全球,日式匠人精神更是为世界瞩目;同时,平成年间出生的“宽松世代”,虽然被昭和一代嘲讽为难堪大任,但是在第一到唯一的心态转换下,年轻人反而活得自由独特。

本期素材妙用,就让我们共同走进日本这个极具两面性的平成时代,去看看后“菊与刀”时代那个“失去的30年”的文化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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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影 平成时代的“所失”与“所得”

泡沫经济催生出低欲望社会

1989年初,天皇裕仁驾崩,昭和时代告终,明仁天皇即位,平成时代开始。1991年,泡沫经济破裂,此后的日本便进入长期经济低迷时期。数据显示,自1995年至2017年长达22年的时间里,日本GDP始终保持在4万亿美元左右,没有明显的增长。在平成30年间,日本经济历经最后的巅峰、泡沫破灭、增长停滞,从年轻人到老年人,經济预期缺乏信心,消费陷入“低欲望”。20世纪90年代末,日本经济“失去了十年”的提法就见诸报端,而到2010年前后日本经济仍无起色,又有媒体提出日本经济“失去了二十年”,“失去的二十年”是“失去的十年”的延续。

《菊与刀》的作者本尼迪克特曾说:“由于日本人会因为背负着期待而变得非常容易紧张,因而唯有让他们按照自己的心意简单而率真地行动,才能使之体会到纯粹的喜悦。”平成时代的年轻人们似乎已经做到,只要有手机、电脑就能一天不出家门,这种“死宅”式的生活,一边让他们不再有父辈为荣誉抛头颅洒热血的热情,一边又给了他们更多自由选择的空间。经济上的压力并不紧迫,吃穿不愁就行,没什么做“上等人”的渴望,在“低欲望社会”中,年轻人的幸福感和满足度可能比经济全盛时期人手几十万日元的父辈们更高。平成末期的00后们,一边享受宽松世代的宽松教育,一边接受多元文化的洗礼,他们已经成长为日本的新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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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欲望社会

在日本著名管理学家大前研一所著的《低欲望社会》(副标题为“胸无大志的时代”)中,他感叹道:“日本年轻人没有欲望、没有梦想、没有干劲,日本已陷入低欲望社会!”在大前研一眼中,“低欲望社会”指:无论物价如何降低,消费都无法得到刺激;经济没有明显增长,银行信贷利率一再调低,而30岁前购房人数依然逐年下降;年轻人丧失物欲和成功欲,对于车和奢侈品嗤之以鼻;“宅”文化盛行,一日三餐因陋就简。

宽松世代

在日本,“宽松世代”指的是以“重视人性教育”为教育理念培养出来的一代人。主要指1987年以后出生的小孩,考试不发表排行榜成绩,奉行宽松的教育方法,所以把这一批孩子叫作“宽松世代”。社会评价他们工作不求上进、生活没有目标、经受不起打击与挫折、不善于和人沟通。日剧《宽松世代又如何》,几位主人公就是1987年生的宽松世代,在逐渐成为社会中流砥柱的年龄,却还是为各种问题迷茫着。

【适用话题】泡沫经济;低欲望社会;代际差异;多元化

失去的30年,也是日本流行文化兴起的30年

平成三十年中,日本的经济发展不复昭和时代的辉煌,但日本文化却凭借着强有力的载体——动漫,迅速席卷全球。1989年,平成元年,《龙珠》动画版上映。这部一举奠定了集英社(《少年Jump》杂志)三大刊霸主地位的漫画,也用龟派气功和冲击波烙印在90后的青春里。其后,《少年Jump》接二连三地贡献了日本漫画的巅峰之作:点燃全亚洲篮球热情的《灌篮高手》,让樱木花道和流川枫的迷妹们至今还在battle(网络流行语,意为争论、较量等);投稿三次才被“勉强发布”的《海贼王》,创造了一个名为路飞的大航海时代;带着学生时代“差生”的怨恨,岸本齐史借吊车尾漩涡鸣人的口说出“我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不仅有中二少年,女生们也拥有了自己的“魔法少女”,她们温柔、细腻又不失强大。冒险、青春、伙伴,打不死的小强精神,为所爱之人战斗的热忱,这些斗志昂扬又充满温情的元素让热血少年动漫成为平成一代最深刻的青春记忆。在被窝里做梦的平成一代,通过动漫,生出一种能颠覆新世界、和命运叫嚣的豪情来。

平成也是动画电影的高光时代,不仅有环保主义者,坚持手绘的宫崎骏,更有超越时代,作品中充满哲思的今敏和押井守。《红辣椒》和《攻壳机动队》也成为《盗梦空间》《黑客帝国》的灵感来源。

星镜头·“逃不开的男人”木村拓哉

平成元年,17岁的木村拓哉还在上高三,他所在的组合SMAP刚刚出道一年。四年之后,因为在《爱情白皮书》里又暖又稚嫩的形象,不仅带火了黑框眼镜,更是凭人红带出了组合红。平成时代日本收视最高的十部剧,四部都是木村拓哉主演的。拍唇膏广告,导致该品牌口红卖到脱销。演一个行业火一个行业,演检察官让检察官成为热门行业,演航空剧让航空公司股票大涨,甚至连演冰球选手都能推动冰上运动的普及……平成时代的木村拓哉,堪称“日本经济的操盘手”。

【适用话题】文化输出;软实力;中二热血;青春记忆

小清新的平成人,也是最严肃的日本人

在一份对百位日本知识分子关于“代表平成的30本书”的调查中,村上春树的《1Q84》居于榜首。昭和时期,三岛由纪夫、川端康成还是典型的日本作家。他们的文字绵长,带着俳句的古典韵味。相比于这些作家,听爵士乐开咖啡厅,喜爱猫的村上春树则更像一个“美式作家”。平成时代,和小清新的小资风格相伴的,是一种极简的低欲望生活。穿棉麻织物,用环保用品,减少生活用品的数量,在日剧《我的家里空无一物》中,极简的生活方式就是“扔,扔,扔”。

但平成轻盈,却从没有脱掉过严肃和反思的内核。1995年,奥姆真理教在地铁发动毒气攻击,震惊世界。村上春树采访了受害者和见证人,出版纪实报道文学《地下铁事件》。2009年,一部讨论“纯粹的恶”,致敬《1984》的《1Q84》诞生,村上春树在访谈中称“想要成为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样的作家”。正是小说里古典文学和现实社会的交织让村上春树成为“不日本”但“最平成”的国民作家。而日本的推理小说,也遵循着这样的现实转向。1992年,社会派推理小说家松本清张的逝世,1993年被誉为“松本清张的女儿”的宫部美幸出版了风靡全日本的小说《火车》,成为“平成国民作家”。六年之后,同样是松本清张的推崇者的东野圭吾才终于放弃了重视推理过程、犯案手法的本格派写作,转向直指人性和社会现实的社会派推理写作,一本《白夜行》横空出世。

【适用话题】双面性;小清新;极简生活;文化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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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 平成价值观:从第一到唯一

在平成时代结束之前,日本媒体通过网络调查,评选“平成感动排行榜”,日本网民选出的平成时代最感动人心的歌曲第一名,是SMAP的《世界上唯一的花》。从1989年到2019年,平成时代的三十年,日本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2011年发生的日本史上最大级别的“3·11东日本大地震”,从根本上刷新了日本人对于生命的认知,重新修改了日本人的生活态度。只有自己的生命,才是这世界的“唯一”,这是平成时代的认知。物质不再重要,集体主义也不再重要。平成时代,日本人的物质欲望,从“尽我所需”变为“仅取所需”,而日本人的价值观,则完成了从“集体”向“个体”的转移。就像《世界上唯一的花》所唱到的那样:“每个人都拥有不同的种子,每个人都是这世界的唯一。”

平成时代,是“佛系男子”和“佛系女子”大量增殖的时代,统称为“平成佛系”。日本的一个信息网站,曾经总结出平成佛系一代的三大特點:喜怒不露于形色;不轻易说Yes或No;善于把握分寸,不会令他人不快。平成时代的年轻人,会因为上司的一句训斥而递交辞职报告,会在应聘会上,理直气壮地“希望加班少一点”“希望能按时回家”。因为“我不能只在工作”“除了工作我还有自己的爱好与生活”。

歌词本·世界上唯一的花

我们都是这世界上唯一的花/每个人都拥有不同的种子/只要做到尽力开花绽放/也就够了/小朵的花大朵的花/作为个体都不一样/做不了第一也没有关系/每一朵花原本就是特别的Only one

【适用话题】第一和唯一;活出自己;尊严;心态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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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 平成经济:从“买下美国”到“闷声发大财”

泡沫经济崩溃后,日本经济一直萎靡不振,陷入长期低迷状态。其实,日本之所以陷入这种长期低迷状态,有其必然性。日本早已进入后工业化的成熟阶段,经济进入低速增长有其必然性。由于完成了追赶任务,日本与欧美发达国家站到同一起跑线,后发优势消失;从国内情况来看,人口迅速老龄化,需要加大社会保障费用支出,劳动力人口开始减少,经济增长活力下降。

日本高调宣传“失去的二十年”也并不完全是因为日本人的低调与内敛。日本这种报忧不报喜的做法,自然与日本民族危机感较强、处事低调的国民性有关,但是不能排除这是一种“哀兵之策”。

回顾战后历史,日本并非一贯低调,也曾经张扬过,却为此付出了巨大代价。自1968年完成追赶欧美目标以后,特别是进入20世纪80年代中期,日本一夜暴富。据称1990年日本全国的地价高达2500万亿日元,相当于整个美国地价的4倍,日本甚至声称“购买美国”。其结果是不仅惹怒了美国,日本人也被世人称为“经济动物”而受到鄙视。

很显然,昔日当“骄兵”,日本吃尽了苦头,所以才选择了明退暗进的“哀兵之策”。当然,日本因“哀兵之策”也得到了诸多好处。日本政府和日本企业家居安思危,之所以唱衰日本经济,是他们意识到,日本经济衰退的说法有利于缓和美国政府对日本市场封闭的追究。正是所谓“失去的二十年”的宣传功效,日本得以在不被别人瞩目、被别人同情,甚至是被人看不起的情况下,低调地、不声不响地发展经济。当然,长期萧条的宣传也会使人心涣散,特别是会使年轻人感到前途无望,丧失信心,这不仅会对日本经济产生不利影响,也可能会对日本的未来产生不可估量的负面影响。

【适用话题】泡沫经济;低调发展;生活富庶;哀兵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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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絮 有关日本换元的小小趣事

受中华文化影响颇深的日本年号

日本启用年号的历史要追溯到公元645年孝德天皇在位时,孝德以“大化”作为年号,取自《尚书》:“肆予大化,诱我友邦君。”其后的政治改革也被称作“大化改新”。因受中华文化影响颇深,日本的年号大多取自中国的古籍经典。根据资料,日本历代的247个存档的年号里,从中国的《尚书》中取字的有37次,其次是《诗经》,一共15次。

到了明治时期,“一世一元”制度被确立下来,每个天皇在位期间只能使用一个年号。从这一时期开始,年号才与普通人的生活有了密切联系。

此次的新元号“令和”出自日本最古老的和歌集《万叶集》中的“初春令月,气淑风和”一句,寓意在春风和煦的天气感受生活的美好。这是日本首次使用和风古典选取元号。但是,只要是汉字,似乎总也逃不过典出汉籍的宿命。唐代薛元超《谏蕃官仗内射生疏》就有一句“时惟令月,景淑风和”,东汉张衡《归田赋》也有一句“仲春令月,时和气清”。

【适用话题】文化影响力;年号;传统与现代

“纪念消费”:一场提前筹备的,盛大的花火大会

目送一个时代的离去固然让人感慨,但“平成”落幕的特别之处还在于“提前预告”。在过去接近200年,日本年号都因天皇去世而更换,往往来得猝不及防。而现年85岁的明仁天皇则表示希望生前退位,2017年,日本政府公布了他的退位日期,给大家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以说,这就像是一场提前筹备的,盛大的花火大会。“平成最后的XX”很快成为流行语。2018年的盛夏被称为“平成最后的夏天”,人们悲伤地游泳、吹空调、吃西瓜;棒球少年在“平成最后的甲子园”中挥洒热血(详见本刊2018年第20期P12);天空中绽放着“平成最后的烟花”;2018年年末,第69届NHK红白歌会,也被冠以“平成最后的”标题,下半场收视率攀至41.5%,比前年的红白歌会增长了2.1%的收视率。

商家们也没放过这个定语的魔力:在“平成最后的圣诞节”,日本乐天推出平成怀旧玩具专区,重新上架电子宠物(拓麻歌子)、四驱车、迷你掌上游戏机等玩具。新年第一天,大家排队争抢“平成最后的福袋”,全家便利店推出“平成最后的橡皮糖”,罗森便利店推出“平成最后的薯片”,赏味期限是平成三十一年4月30日,也就是明仁天皇退位当天。包装上还特别印有平成年间发生的具有代表性的事件:地域振兴券、2000日元面额纸币、宽松教育、泡沫经济……不论是馒头、巧克力还是文件夹、收纳包,只要加上“平成”二字都纷纷变成抢手货。有经济学家将这种势头称作“纪念消费”,并预测它将继续扩大。

【适用话题】告别;纪念消费;流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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